“轰”地一声,汽车失控般向前猛地冲去!
“喂!喂!赶紧踩刹车!踩刹车!”
裘广仁脸色煞白,急促地大声喊道,并伸手去拉手刹——夏滕后来才知道还有个手刹。
夏滕闻声后,双脚猛地踩上了刹车,车身急促地停了下来,两个人上身猛地向前荡去。
“夏总,不好意思,我还不想与你同归于尽。”
裘广仁显出一脸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脸神,全然不顾一直表现出的法国式的绅士风度,拉开车门,跳下了汽车。
夏滕摇下车窗,笑着对老裘和老林交代道:
“你们两个先回公司吧,我慢慢开车顺着大路溜溜,有什么事情我打你们的电话。”
夏滕告别二人,独自一人开着车,往公司相反的方向开去。
开往何方,他也不知道,他对金边还一无所知。
街道上车辆很少,路面没有交通灯和斑马线以及其他任何交通标志牌,基本和当时国内农村的公路一样,好像没有交通管制。
夏滕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生怕它会跑掉一样,全神贯注地轻轻地踩着油门,好像是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把汽车用双手推着向前时快时慢、缓缓地向前走去。
他壮着胆,把车顺着马路的右侧往前慢慢开着,开着开着,速度不知不觉越来越快,身体也慢慢放松了许多。
他突然感觉这款无极变速汽车比三偏轮摩托好开多了,原先紧张地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双眼,终于可以慢慢开始不经意地左右瞅瞅了。
前方是从机场过来的俄罗斯大道,他瞅机会直行越了过去,往jrc大道开去。
jrc大道很短,道的尽头是金边电视高塔。车到了高塔跟前,已经无直行的路可走了。
夏滕注意到,仅有的几台大多数车辆均往右手方向的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驶去,他也随着车流冲进了尘雾中。
车尾尘土飞扬,道路坑坑洼洼,完全记录下了高几十年的劫难。
坑洼的路面铺设在河堤般的堤埂上,路堤两侧均是一个个简陋的杂木和锌铁皮盖的棚屋,棚屋里亮着幽暗鬼火般的红灯,破烂的木门口由木板铺设的地板上面,坐着三三两两的,衣裳俗艳、神情茫然、带着不知何意的笑容、黑不溜秋的女孩子。
夏滕意识到,这里是高最低挡的妓女区。
尽管路面十分颠簸,夏滕还是尽力加速向前,想尽快走出这段风尘漫漫的路。
约二十多分钟,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大型的草坪环岛,环岛中央醒目地立着一个大型雕塑:一只巨大的亮油油的钨铜色手枪,枪管打成了一个优美的绳结状。
夏滕眼前一亮,他九四年在纽约的联合国大楼前的广场上第一次见过这一象征着人类结束战争的雕塑像。
夏滕心头一热,倍感亲切,安全感油然而生。
环岛右侧路边是一堵低调的白色高墙,墙上有一溜不太扎眼的洋文铭牌:embassy of france。
绕行到环岛的另一侧,前方豁然开朗,远远看见一座桥,高高地延伸向湄公河的对岸。
这是日本人援建的桥,所以高人称它为日本桥。
过桥后就出了金边市,因此,夏滕向引桥右侧的路面开去,然后,右转开进湄公河的沿河大道上。
随着稀稀拉拉的车流行进了十多分钟,发现路右侧的一个交叉路口中央,赫然立着一颗参天大树。
这是一颗树龄有一千多年的古榕树,树冠直径足有四十多米,树干主干直径达三米左右,整株树枝繁叶茂,显露出震撼人心的旺盛的生命力。
夏滕曾经听说在高有一个叫做三洲府的地方,长着一颗千年的辣椒树,树干要六个成人才能环抱下来。
这些古树一直受到当地人的顶礼膜拜。
夏滕看到眼前这颗香火缭绕的充满着强大生命力的榕树,深深感到震撼,也深深感到自己作为人类的渺小。
他在榕树下的阴凉处停下了车,放眼向左侧的湄公河看去。
只见“春天”的湄公河,河水清澈,波光粼粼。在八百多米宽的河面上,有轮船,小型货船在中间缓慢地行驶;河边有小木渔船在岸边一溜的芦苇丛里悠闲地晃荡。
河面上的天空碧蓝瓦亮,好像凡人的视线都可以穿透整个天空,看到宇宙的尽头。
夏滕的心灵升起一股受到洗礼般的平和、宁静。
“sir,达格佬!”
一个推着木架子车的小女孩冲着车上静静坐着的夏滕喊道,并举着手上的果汁杯向他示意。
夏滕的视线被架子车上的玻璃柜中摆着的绿绿的水果吸引,一整个上午紧张的心情马上松弛了下来,一下子感到口干舌燥,身上也不知不觉感到有些汗流浃背的味道。
他开门下车,向架子车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