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基本的工作还是可以的。根据前两届的实习经验,我是这么考虑的,你们主要是下来熟悉一下以后的工作环境。至于搞个什么研究课题,说实话,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只能是搞点调研活动。”
夏滕有点不受用,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有点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他是寻思着完成个课题什么的。
“我们县主要是水稻种植为主,在张口公社有种植。那里有我们植保站设的点,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路。”
五个人紧张地关注着许站长,知道接下来他要安排具体实习工作。
“我们这一带全部是水稻田,在水田里面做调查工作很辛苦,特别是现在的酷暑天气里。所以,你们三个男生就做水稻的预测预报调查工作。你们两个女生,要到张口公社去做的测报工作,明天就随张德良一起去,他是我们站驻张口点的测报员。”
两个如似玉的女生,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夏滕心里也像是有什么说不出的东西隐隐爬动着,堵的发慌。
夏滕心想,植保站在县城附近,生活环境比张口公社要好。张口是个陌生的乡下环境,应该是他们三个男生去才合适,女生应该留在站里。许站长的安排显然只考虑到工作一个方面的问题,其实并不合理。
只能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五个人没有吭气,一切要听从领导的安排!
夏滕作为组长,他必须对全组人员负责。于是他决定亲自送两位女生到张口公社,顺便了解一下那里的环境。
第二天,在张德良的带领下,四个人从蔡甸乘车,出发前往张口公社。
客车在乡下的公路上颠簸了大半个小时,进到一个四周全部是种植的一排平房的路边停了下来。
张德良招呼他们下车。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站驻张口的测报点。”
夏滕和两位女生一看,心里完全像是被浇了一大盆凉水,大热天里都冰得令人发毛!
一排在荒郊野外的平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条大水沟边,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这里离公社还有一里多路。吃饭买菜都得我们自己做。”
张德良三十多岁,是十多年前从一所农业学校毕业的中专生。他老爸以前是蔡甸县的县长,现在已经退休了,他是推荐上的中专,毕业后分配到植保站。
他在现在的大学生们面前表现出来一种复杂的自卑感,以至于夏滕他们在尊称他为张老师的同时,总是透出一种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他那根自卑的神经。
张老师打开一个房间,让他们把行李搬了进去,然后自顾自地走进隔壁他自己的房间。
三个人心情沉重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两张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木板单人床。
房间内有一个烧煤油的炉子以及一些锅碗瓢盆,上面的灰尘趾高气扬地宣示着它们长期的占有感。
“我去洗餐具,中午我们自己做饭,夏滕吃完中饭再回蔡甸!”
洋梓突然活跃了起来,打破了死寂,她拿起一堆餐具放进一个洗碗盆,抱起盆来,还故意哼起了小曲儿,高高兴兴地走出了房间,扬长而去。
夏滕帮她们收拾起床铺,准备着安营扎寨。
李莎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坐在一个稍微有点干净的床沿。突然,两行伤心的热泪,从她那美丽的脸庞顺着眼角不声不响地流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实习被发配到这么个荒凉的地方!这种条件怎么实习呀?!”
夏滕真想陪她一起流泪,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能笑对一切。
他看到了李莎软弱的一面,似乎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那副可人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展现在了眼前。
他就是贾宝玉都无法去改变眼前的处境,也无法劝慰眼前这个诗中人。
“没关系,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你们可以隔三差五回站里,我们也可以三天两头到这里来看你们。”
夏滕除了这句蹩脚的劝慰话语,真不知如何是好。
“我住在这里都有点害怕,这么野的地方。”
“有什么可怕的,张老师就住在隔壁。”
洋梓端着洗好的锅碗瓢勺进来,还是一副满不在乎,高高兴兴的神态。
李莎平静了下来,帮着摘起了早上从县城买来的菜。
夏滕很不放心地陪着她们一直到傍晚,最后不得不搭上最后的一班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张口测报点。
植保站的主要工作是做病虫害发生的预测预报。每半个月定期向各个公社和农场发出一个红头文件式的预测预报报告。
各个下属农技部门和农业生产单位,根据预测预报报告上的指示,组织农民喷施农药,以达到理想的防治效果。
在取得预测预报的数据之前,植保站工作人员要定期到各种作物农田,调查病虫害发生的实际数据,然后根据数学预测模型,计算出以后的病虫害发生趋势。
夏滕五人就是被安排到农田开展实地调查,取得病虫害的预测预报原始数据。
这是一个相当辛苦的工作,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
夏滕除了站里安排的正常调查工作之外,他为自己设计了一个调查课题。
他每天大量的时间,把蔡甸县水稻田里发生的蜘蛛种类和数量,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研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