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滕带着二十元钱,现在只剩下七元钱了。
从江昌火车站到达华天农学院用了四十多分钟。
汽车开到一条绿树成荫的山坡路上,路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把宽大的柏油路上空覆盖成荫。
不一会,路旁出现一个高高的石头门柱,上书大大的笔力浑厚自然的颜体:华天农学院。
汽车继续前进,走在林荫的山坡路上,约五分钟后,到达学校大门。
华天农学院五个红色大字在高大的校门横眉上,映入眼帘。
大门两侧是坛,左侧坛旁是十路和二十二路公交车站。
几辆公交车上,人群涌上涌下,夏滕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抢着上下公交车!
高大的校门顶上拉着一条更高大的红色横幅:欢迎七九级新同学!
门前左侧一排桌子,桌子前面立有“新生接待处”的招牌。
夏滕一行人,拿着行李,走到接待处。
“你是哪个系的?”
“植物保护系!”
“噢,去找付老师!”
一位身材不高,圆胖方脸,十分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付老师接待了夏滕。付老师是植保系的辅导员老师。
付老师安排刘铭带夏滕去校内报道,刘铭从夏滕手中夺过行李。
“你跟着我去食堂办报道手续。”
刘铭像个热情的老大哥,他是七七级的学生,是植保系学生会主席。
鹏额和夏滕道别,搭上桂江的汽车离开了学校。夏滕看着四姐夫离开的身影,像是刚喝完一碗中药汤,心里哽哽的。
华天农学院历史悠久,前身是江城大学农学院,五十年代末独立出来。坐落在江城市江昌区一个偏僻的山林之中,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植保系住宿楼位于学生宿舍楼的最北边,夏滕报到后就住进了宿舍楼二楼顶头右侧倒数第二间房。
植保系七九级共二个班,每班三十人。夏滕是一班,二十五个男生,五个女生。每个宿舍有四个上下床铺,共八个铺位,住七个人,留一个空铺位放行李箱。
入学前,班干部已经由辅导员确定。和夏滕同寝室的彭大华是班长,张平是团高官;夏滕是劳动委员,负责班上的劳动和生活。
同寝室同学还有,来自江城本市的帅气小伙齐向,来自大别山区麻县的文弱小生丁庆,将军县来的将军般模样的钟天,和广武县来的不温不火的黄斌。
班长彭大华是江城市人,身材模样和辅导员付老师十分相似,就连那柴郡猫似的笑脸也一模一样,笑过之后,在空中留下的尽是笑的涟漪。
“来来来!——大家尝尝,这是我老爸出差带回来的蛋糕!”
开学后不久,彭大华从家里回到宿舍,让夏滕第一次尝到了蛋糕的滋味。他以前从未想象过人间还有如此美味的东西!
七个人的寝室,像一个温馨的小家庭,七张白纸般的同龄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让每个人很快吹散了离家的忧愁。
当时上大学,学费全部由国家承担。生活费根据家庭收入情况,分甲乙丙无四个等级。
张平,夏滕,钟天是甲等,每月有十三元的菜票钱;丁庆的父亲是教师,所以他被评为乙等,每月发十二元的菜票;黄斌的父亲是地方干部,他和齐向两人评为丙等,每月只有八元钱的菜票;彭大华父母都是研究员,家庭收入高,所以他不能享受国家伙食补助。
饭票是白纸条上印的早中晚三餐,每天一张,上面印有日期,所以不能通用,到时不吃作废。早餐是一瓢稀饭和两个馒头,中午和晚餐是半斤米饭,男女平等。
那个年代,街上餐馆很少,吃饭需要粮票。饭量大的同学只能是每日饥肠辘辘。
夏滕负责发放全班同学每个月的伙食费。
这天晚饭过后,夏滕准备给班上五朵金去发餐票。
“诶!——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不方便!”
齐向狡诈的对夏滕说。
“好吧!”
夏滕觉得好笑,是不是齐向看上哪朵金了?
两人沿着操场边的马路,向学校女生宿舍楼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