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别说了，我去热粥。”

十分钟后李均潇回来后，柳栗芳已经迷迷糊糊，将她推醒用勺子喂她喝半碗粥，

“不吃了，我要睡一会儿，撑不住了。”

“睡吧，我在这。”

每过十分钟李均潇就抬头看看吊瓶里的水位，每次看感觉都没怎么变换，看着柳栗芳额头都是汗，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摸了下她冰凉的手背，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拿一直袖子盖在她手背上；

李均潇知道这是药物在发挥作用，汗流出来再消炎后休息好就能恢复，等待的时间基本是无聊的，早知道就带本书过来看看，说不定能有意外的学习效率，柳栗芳醒喝完水又立刻睡过去，不一会儿又是满头大汗，李均潇拿纸巾帮她一点点擦干，然后喊护士来换吊瓶。

凌晨2点30分，正是困意最深的时间，李均潇不停地打着哈欠，实在困得不行就站起身做几下伸展运动；

3点15分，还有最后4分之三瓶就结束了，柳栗芳慢慢抬起头，喝了口水后躺在椅子上，慢慢地睁开眼睛，

“感觉怎么样？”李均潇将喝完的水仍在垃圾袋内，

“应该是退烧了，感觉好多了，身体不酸痛了。”

“那就好，肚子饿了吧？”

“嗯，粥还有点吧。”

“粥微波炉热过不能再吃了，我去便利店给你买点面包什么的，正好水也喝完了，你等着。”

等他走后，柳栗芳试着调整坐姿，坐定后看着对门的一对白发夫妻看着自己，本能的微笑回应，

“小姑娘，你男朋友很细心，一直给你擦汗。”陪着老伴打点滴的老奶奶说，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同学。”

“那也快了，同学送你到医院就该回去了，陪你这么晚可不一般。”

“我们关系比较好而已，他”

柳栗芳想着没必要透露李均潇的私人生活，欲言又止，

“都是从关系好开始的，那小伙子见你出那么多汗，表情骗不了人，心疼的很。”

虽说她知道不可能，但听老奶奶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笑着，

“你也喜欢那小伙子吧，大多数时候男的都没女的有胆量，喜欢就要表白，都等着等着青春就结束了，藏在心里后悔谁知道啊，还都以为对自己没意思，实际上都在互相单相思。”

柳栗芳依旧很尴尬，出于礼貌微微点着头，

“我和老头子，当初我们那个年代还是我追得他，而且他还有对象他父母给介绍的，我不管，我喜欢我就要争取，那个时候多大压力啊，单位领导还给我做思想工作，但我就吃准一件事，他也喜欢我，所以我就说出来，你看现在不也好好地大半辈子下来了。”

“嗯，您们一看就特别幸福。”

“幸不幸福不好定义，反正已经这把年纪了，过日子还是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不是和谁都能度过平凡枯燥的柴米油盐、吃喝拉撒，你说是不是？”

“嗯，是的。”

“老头子，休息好了吗？走，回家。”

老奶奶扶着老爷爷站起身，将拐杖递给他，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出输液室，刚走没多久李均潇就回来了，从袋子里拿出面包，矿泉水，自己则端着一杯关东煮；

“我也想吃关东煮。”柳栗芳说，

“你肠胃这次也不好，还是别吃了，而且我放了辣。”

“你不说辣的还好，一说我都流口水了。”

李均潇当作没听见自己吃着鱼丸，

“给我吃一个，就一个尝尝味道。”

李均潇转过头看了眼她，泛白的嘴唇，脸色恢复了些血色但还是很憔悴，拿出来一串贡丸递给她，柳栗芳三下五除二就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完，

“快点吃面包吧。”

“给我喝口汤。”

“辣的，不行。”

“没关系的，就一口。”

李均潇接过她手中的面包，将杯子递给她，看着她喝了一口，满足的表情就像一个小孩，和平时的柳栗芳就是两个人，交换回来后只能老实的吃面包，

“啊呀，你干嘛给我喝？”柳栗芳有些责怪的语气，

“不是你说喝一口没事的吗，怎么了？”

“我怕我病会传染给你，你应该提醒我的。”

“噢，没事，快吃面包吧。”

柳栗芳听完立刻转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把面包吃完才把情绪平复下来。

点滴终于打完了，可这个时间点也回不去，等坐到四点半，走去公交车站坐早班车回宿舍，回去后吃个早饭，宿管阿姨差不多就起床交接；

回宿舍的公交车上零零散散几个人，两个人坐在后排，一整夜没睡的李均潇有些累过了，但回去好得好好睡上一觉，柳栗芳明显精神好一些，除了喉咙还有微微沙哑外，

“喂，你如果被我传染到了怎么办？”

“吃药啊，能怎么办。”

“没事的，我会负责的。”

“神经病。”李均潇笑笑，闭上眼睛，

柳栗芳见他如此，转头看向窗外，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路灯还都亮着，她喜欢这份寂静，清晨的背景好安静、好美，

“你也得陪我去医院。”李均潇闭着眼说，

柳栗芳没有回头，笑脸映在玻璃窗上，心里说着‘北京，早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