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脖子笑了很久，发丝被秋风吹拂飞扬，在他的笑声中我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沉，他俯身将我拥在怀中，下巴摩挲着我的发丝：“你怎可，为了他如此作贱自己。”我静静的靠在他怀中，安心的贴在他的胸前，默默摇头，满目悲怆：“云慕白，你根本不懂得爱。”他怔住身子，搂住我的手臂松开。

我起身站直身子，拂开铺散在脸上的发丝，拾起地上的素簪挽成发髻，转身对他说道：“既然你不愿救他，那我便与他共赴黄泉，若他活着一日，我便陪他一日，若他活着一年，我便陪他一年，待他死后，一切归于尘土，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爱恨纠葛，不过一场云烟，那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行至殿门，驻足转身望着云慕白：“我会让萧宸禅位于你。”

云慕白抬眸看着灯烛微光中的人，身影投掷在地，随烛影摇曳，目光定定的望着她，满心的苦涩自心间蔓延开，她低头回眸一笑，快步奔出……

“你这个傻女人，我早就将解药给你了呀，你说我不懂爱，哈哈……”云慕白蜷缩在地，伸手抚摸那个傻女人苦苦哀求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地上传来的馨香与独有温暖，云慕白深嗅着空气中流转不散的香气，慢慢闭上双眼，手指仍留恋不舍……

回到乾元殿，殿内已点亮，明珠流转的光泽将殿中照亮，药味伴着爽朗笑声自殿中传出，珠帘转动，我松了一口气，收敛心神绕过屏风看见萧宸怀中抱着倾儿轻声逗弄，倾儿澄澈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小手在他怀中四处挥舞，

我站在玉阶下看着萧宸与倾儿，只觉得到了昆仑仙境，眼中之景美得让人不忍打扰，我低低笑出声来，萧宸抬起眼望着我，倾儿依旧在他怀中咿咿呀呀，我走上玉阶从他怀中抱过倾儿，俯身亲吻倾儿的额头。

乳母抱走倾儿，萧宸环在腰间的手臂一丝也不松懈，我靠在他怀中却也不敢将全部力量压在他身上，只感受他从身后传来的温暖：“我去求了云慕白，他不愿救你。”

他埋在脖颈的头微抬，口中恩了一声。

我拉过他的手，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险些被他掐死。”只见他眼色一沉，看向我如玉的脖颈，上面早已红紫一片，可想云慕白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怕是当时，他真的想将我掐死，我将头埋在他怀中，双手紧紧环在他腰身，只觉得又瘦削了不少，心疼不已。

“你带着我一起死吧。”萧宸用尽全力环住我，用尽他全身温暖容纳我的痛与伤。

“好。”许久，他答道。

寝殿中燃着师叔特制的宁神息痛的安息香，芬芳里带着微辛的气味，我一动不动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帘外夜色深沉，更声远远传来，如此良夜，静好的不真切。

“你若在一日，我便陪着你一日，像从前那般你守着我一样，等你醒来。”我在他耳畔轻轻笑道，细细说着，“再过一天，再过一年，再过十年，最后化成白骨，也不过如此。”

“悠悠，我爱你。”

“恩，我也爱你呀。”

“那……你还恨我吗？”

“从始至终，我都不恨你，我那么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