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脑子中混沌一片,似睡非睡,模糊中感觉有人缓步向我走来,脚步沉稳,我微睁眼睛看着随风飘动的床幔,轻声唤道:“碧儿……”
来人不答,行至床榻前止住,我一下惊醒,掀开床幔,眼前之人让我瞬间睡意全无。
玄真……
“帝后已经醒了吧。”玄真依旧一身青衣道袍,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
“你……碧儿呢?”我惊诧的看着他,不由的慌了心神。
“帝后不必叫人了,他们睡得很熟。”说完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捏紧了拽在手里的床幔,千百个念头在心里盘旋纷杂,身子不禁僵硬发麻。
“你是怎么闯入王宫的?”
玄真转身坐在玉桌前,手里把玩着茶盏,细长的手指抚摸过茶盏边缘,动作优雅,戏谑道:“帝后就这么肯定我离开雷泽王宫了。”
原来……他一直就藏身在王宫中,难怪雷泽哥哥翻遍了雷泽王城也没找到人,四处设了关卡也没有发现他,原来他一直就藏在雷泽王宫中,也只有雷泽王宫雷泽哥哥不会派人彻底清查,我****着双脚触摸到床榻的冰凉,凉意传透全身,这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不是玄真,至少你不是道士。”我看着他一脸戏谑的表情。伸手将头上的发簪悄悄拿起拽在手里。
“帝后聪颖过人,我的确不是玄真,真正的玄真在他入宫之前就已经死了。”说着还打量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你既然已经知道月妃是净月,那么帝后你可知道雷逸临死前交给雷旭的谕旨上写了什么。”他竟然如此清楚我的一举一动。
我确实不知道谕旨上写了什么,无非就是传位的诏书。
“谕旨上写着让雷旭千万不能放你回大胤。”玄真平静的转过头与我说道。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胸口因激动上下起伏。玄真走到榻前捏起我的下巴,“果真是倾城绝色。”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七彩灵芝,紫阳宸送来的七彩灵芝,此中玄妙,想来帝后应能透析,况且……”他垂眸看着我,“帝后应当感激我让你见到你舅父的最后一面,若无我的丹药日日支撑着帝君,恐怕他早已驾鹤西去。”他的一字一句传入耳中,却似冰凉锋利的刀刃扎在心上,我终于明白舅父临终前望着我眼中划过的神情,那是愧疚与无奈。
我将手中的发簪抵在他的喉头,他依然是那副戏谑的表情看着我,我手腕用力,他如玉的脖子上渗出点点血迹,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却笑出声来:“怎么不再用点力。”
他一步步的走近我,我被他一步步的逼退,握在手中的发簪止不住的颤抖,抵在梳妆台上,我翻手将台上的玉簪胭脂全部掀翻,艳红的胭脂洒在地上铺陈一片胭红,他捉住我的手腕,手腕吃痛,手中的发簪滑落,跌入胭脂中带来胭红飞扬。
“你放手,你放肆。”我怒道,拼命的挣扎,他却将我的手腕死死的握在手中,丝毫不松懈。
他松开我的手,揽住我的腰,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在紫阳宸来之前,我不会动你。”说完我脖间剧痛,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颠簸的感觉袭来,眼睛被蒙住,只有一些模糊的光感,双手双脚被反绑在身后,口里被塞着东西,发不出丝毫声音,只听见笃笃马蹄声,我用尽力气也挣脱不了捆绑我的绳子,绳子磨过手腕,只觉得剧痛不止,终于放弃挣扎,安静的躺着。
浑浑噩噩之中,我惊恐忐忑,饥饿交加,一次次的在颠簸中醒来,又一次次的昏厥,每次清醒过来,我都屏神听清周围发出的声音,颠簸中有呼啸的风声,有吵闹的叫卖声,有细微谈话声……模糊中感觉有时候有人进来扯开塞在我嘴里的东西喂我喝一点水,塞入一些冰冷馒头,完了又将布条粗鲁的塞入我的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