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你这话我都明白,可就是我这心里绕不开这弯儿,解不开那个结儿”韩母默默地落泪哽咽,“平时,老二老三他们怎么闹,我和你爸都是原谅的,哪怕当时生多大的气,过后儿冷静下来,时间一抹,也就淡化了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你知道么那天你大嫂的弟弟把检测报告拿出来,我一看结果,当时就晕了过去我就是做梦都我想不到自己生的女儿竟然那么狠心”
说到心痛处,又是一番泪水滑落。
韩子禾叹着气,静静地听着,素手带着节拍,轻轻的抚拍着她妈妈的脊背。
韩母情绪好一点儿了,才又道:“你爸爸脾气爆,我也不敢跟他往深了抱怨,就怕把他的火儿激起来,你说这事儿,已经把好好儿一个孩子耽误了那么多年,再让你爸爸有个好歹,我、我也就不用活着了”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和我爸都得好好儿的,长命百岁呢”韩子禾笑嗔道,“不过,我爸脾气的确急点儿,尤其这种涉及大是大非的问题,更不含糊,您之前没和怹多说,也是对的,咱不拱怹的火儿您心里憋闷了,就跟我说,我是您的小听筒”
“要不说幸亏还有你呢不然啊,我非得憋屈死”韩母又是欣慰又是失落的一叹,“你是不知道,你爸刚听这事儿时,你姐和杨准星就在场,你爸一巴掌下去,差点儿没给他那么一个高大的给拍死”
听她妈这么说,韩子禾脑补了当时的场景,虽然知道不应该,可韩子禾还是差点儿笑出声。
“唉要笑就笑吧不用憋着。你笑出声,我看着也情绪好点儿”韩母见小女儿忍笑忍得很辛苦,也不禁受她影响,破涕为笑,“幸亏你大哥拦的快,不然非出事儿不可”
“才不会出事儿呢”韩子禾见自己老妈笑出来了,心里松口气。
这人啊,不怕生气,就怕把气憋心里憋着,特别容易憋出这样那样的毛病来。
此时,她一看老妈情绪好多了,便再接再厉,笑道:“我爸那人多精啊,怹能没有跟么我看杨准星吃那一巴掌,也就是看着厉害,其实半点儿事儿都没有,养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大哥他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就是给爸台阶儿下,要不然,就是手脚再有分寸,累积下来,那杨准星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韩子禾原本是想说点儿轻松的话,让他妈妈不要再钻牛角尖儿了。
哪想,她不说倒好,一说,她妈妈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你知道你爸的为人,你大哥也知道就连你二哥两口子都明白,你爹就是吼的厉害,其实没动真格儿的你爸打翻杨准星的时候,我瞅着你二嫂还冲你二哥撇嘴呢他虽然有点儿媳妇儿迷,可真到关键的时候,也不是干看着无动于衷的可那天,你大哥上前拦你爸,他还和你大嫂说多余,姓杨的.屁.事儿都没有呢”
韩子禾听得又想笑了,她二哥两口子不愧是名副其实的“二”
“可你说说,同样是.一.奶.同.胞,怎么你们三个都知道你爸的为人,老三就不知道呢”现在,提到韩子麦,老太太就开始苦大仇深起来,“你是没见到啊,杨准星被打翻,她就跟活不了一样,抱着你爸的腿就哭你是没瞧见她那苦苦哀求的劲儿了,倒真是一副夫妻情深,同甘共苦的模样话说回来,既然他们两口子那么有情有义,咋就做出那么无情无义的.勾.当.呢”
“这就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也许我用的不恰当,可就是那么个意思。”韩子禾劝她妈,“您和我爸也想开点儿吧我姐和杨准星也就那样儿了,现在扳,也扳不过来,就干脆别在他们那儿较劲儿了还是那句话,他们两口子一往情深就情深去吧,小韩品咱们管他们呢,好好儿过他们的日子就得啦这计较来计较去的,到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
“唉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不过就是忍不下心里那口憋闷气”韩母摇摇头,一口气叹下来都是带颤音儿的,“说到夫妻情深,我和你爸难道还差啦我们俩打底起就情深意重可你爸支援外国那几年,我不还是忍着压力干好工作、养好孩子你当时太小不知道,有几回,上面儿的领导都给我通知,说是老韩同志失踪了”
提起过去的不容易,韩母的眼眶又红润了:“你们不知道,咱那个时候,所谓失踪,就跟牺牲了差不多那几回,就没有一回我心不如刀割的可是再难受又能怎么样丈夫为国家做贡献,那叫光荣,他别说只是暂时失踪,就是真我也会跟随他的脚步,继续为国家奉献的”
说起旧事,韩母几次哽咽难言:“什么叫夫妻默契,什么叫感情深厚秉持着对方的意志,理解、包容、继承、坚强、担当,那才是伴侣对彼此另一半感情的最好回应情深意切,不是悲悲戚戚的干嚎同生共死那叫懦弱,那叫殉情”
呃老太太一吐槽,就经常歪楼,以前如此,现在还有这习惯。
韩子禾听得津津有味之余,心里也乐起来。
“我跟你说,你姐姐她说不准真能做到呢要是杨准星俩眼一翻完了,你姐姐那傻子弄不好也得殉情那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老太太用着哭过之后的浓重鼻音鄙视起来,“有本事她守一辈子啊别拿懦弱说事儿男人女人都一样,别成天嘴上挂着深情、爱情真有勇气用一生陪伴、守候、挂念爱人一辈子,不中途找人的,那才叫痴情呢不然,甭成天嘴上叨叨着多深情多专一,听着就烦”
老太太越说越激愤,在一边儿坐着的韩子禾却听得哭笑不得。
她勾起食指摸了摸眉脚,趁她妈说得投入之际,歪歪头,小心的吐气。
此时的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老妈,怹老人家的话题,已经歪楼歪的,都快成比萨斜塔啦
第六百七十六章:
“咚咚咚”韩母正说得尽兴,房间的门却被敲响了。
很快,房门被推开了,韩父从门外探进头来:“老伴儿,老大刚来电话,说是刚接到苗苗和芽芽的电话儿,她们和老大媳妇儿就快到了,他的意思是他先在外面迎着她们,然后他们一家四口儿一块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