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公然违反老夫人意志开医馆,败坏祖宗的门风,沈钟磬不是应该火冒三丈地连夜去祖宅把她的医馆给砸了吗?
然后再把那贱人圈禁起来,然后那贱人会吐血,然后卧床,然后一命呜呼吗……
怎么全不是这样?
沈钟磬不是一向霸气,刚直不阿,发起怒来连万岁也敢顶吗?
怎么现在竟一脸灰败,竟然,怂了
而她怎么感觉嗓子眼发甜,要吐血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呢?
那面沈钟磬亲眼看着老夫人由最初的暴怒到无奈到最后的颓丧,再没向以前一样要死要活地逼迫他,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一面擦额头的细汗,心里不由想道,“看来萧煜说的也对,对于亲人,既不能强势仵逆打杀,也不能疏离冷落不理,就只能连哄带骗了。”
这阴诈诡计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不能用。
今天的效果就不错。
面对水火不相容的婆媳,以后为了家庭和睦,他只能,两头骗了!
……
初秋的晚风,像季少女的手,轻柔地抚在脸上,身上,令在秋天烈日烹煎下鼓噪了一天的情绪很快地安定下来。
望着头顶满天的繁星,听着吱吱的蝉鸣,沈钟磬心情格外舒畅。
终于找到了能化解他们婆媳关系的良方,这比他曾经征服一个南越国来的还痛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路长不要紧,坎坷也不要紧,他不怕困难,不怕坎坷,就怕没有路;既然找到了路,他就会像曾经征服南越和南夷一样,于荆棘中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将军……”荣升正迎在养心院外的榕树下,见沈钟磬虎步生风地走出来,他恍然也松了口气,暗道,“看样子老人这关是过了。”快步迎上前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灯笼,“将军今儿心情真好。”他笑着问。
沈钟磬没言语,只大踏步地向前走。
荣升拎着灯笼追上来,“石校尉来了,在外书房等您。”
石虎?
沈钟磬眼前一亮,抬脚向外书房走去。
石虎正负手站在北窗下一个半人高一丈见方用砂石做成的军用地图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听到脚步声,他一抬头,“将军……”恭敬地施了一礼,低头继续看向地图“……这是将军亲手做的?”
俯下身,沈钟磬两手扶着地图边缘,“……知道这是哪里?”
“……是祁国的麒麟山脉。” 石虎惊叹道,“将军做的真是微妙微翘。”
“这是我当初参照你那张平面图和相关资料做的……”一边动手修改起来,“这次身临其境才知道,你那张地图绘的不准确,差异很大啊。”
“那个只是一张民用地图,哪能处处标记的像您这么详细?” 石虎脸色涨红,“再说,这世上有几人能有您这水准?”
“……从麒麟山到云母是一条盘山路,大约八十里,步兵需要一天才能走到,地图却只标了直线距离二十里,若不实地了解只依据地图盲目派兵……”沈钟磬仔细修改着地图上一条细小的道路,“必败无疑……战场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石虎才想起自己进献那张地图时并没说是民用的,因是从祁国边境士兵手中盗得,他还特意告诉沈钟磬这地图来自祁**营,冷汗刷地落下来,“……属下知错。”他也是事后才知道那是一张民用图,因以为沈钟磬只是为出使祁国才要了随便看看,并不太重要,便也没再更正。
荣升端了茶进来。
沈钟磬直起身,接过荣升递上的布巾擦了擦手,在书案后坐下,“……查的怎么样?”
“夫人住在梧桐镇的事是一个叫杨涛的人泄露的……”石虎把收集的资料递给沈钟磬,“这杨涛外号叫小诸葛,是上京城八里胡同一带有名的地痞,手下养了一帮打手,三教九流都有,专门做仙人跳、拉皮条的勾当,不仅夫人的住址,在夫人门前强势求医也是他干的,银子雇了个叫外号叫橘皮九的医骗…………”把当初陈皮的手下在祖宅门口行骗被甄十娘识破后送到官府的事说了,“……官府顺藤摸瓜找到橘皮九时,他已经被人杀了,是以官府一直没查到杨涛这个人……夫人的医馆开业后,他还让人抬着死人去砸过医馆,不是被将军的侍卫镇住,夫人真就栽他手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