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街上已是午时,云欢便决定大伙先用膳,然后再去逛街。
上次云欢觉得迎客酒楼的菜色还不错,味道也是一流,是以便让琴儿棋儿将马车直接驶到了迎客酒楼。
马车停罢,来往的行人以及临街店子用膳的客人看见如此奢华的马车,无不是啧啧赞叹。再看那驾车的人貌美如,身上的衣饰比起好多高门千金的穿着还要好些,心中纷纷猜测车中坐着的是何许人也。
“唉。”云欢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为难他,转向大伙道:“城民们,她们的亲人犯了错,她们作为家人受到牵连已经很倒霉的事,再加上她们即将被送到苦地接受苦役,你们怎么就不能大度点,放过她们呢?你们伤了孩子怎么办?心里会好受么?”
“我要吃!”曹素颜傻大姐似的道:“否则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吃得到呢!”
而作为押送犯人的一队兵士,此时被愤怒的百姓挤到了人群外,对于这种再也翻不起浪的犯官家属,他们是不会尽心去维护她们。
百姓们对云欢的好感迅速升温,心中无不是对她赞颂有加。
车了云便人。主仆同桌这样的殊荣,堂厅的食客还是第一次见到,纷纷瞪大眼睛,心道这公主的思想还真是异于常人啊!
“不对啊,我怎么瞅着那少年公子好像是太子!”有人轻声嘀咕。
想她从前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比公主更滋润惬意,可是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不但自己受辱,还连累了家人!
哪知才吃了没几口,外头响起一阵嘈杂声以及铁锁链在地上划拉的一连串的摩擦声。
云欢只觉得乌鸦成群飞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听母后的话把覆颜给交给了她,不然哪里会闹出这样的乌龙事件?
男人臊红了脸,嚅着嘴说不出话来。
云欢笑着大声唤道:“掌柜的,把你们的米糕全都给我打包起来。”
“没错,是我!”云欢淡淡回道。
“……”
哭喊声,叫骂声,哀哀求饶声,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
立即的,行人食客全都跪了下去,行起了参拜大礼。
曹素颜傻傻问道:“真的吗?”
云欢急急忙忙赶出来,就看见酒楼外不知从哪里聚集了比刚刚还多的人潮,一圈又一圈的围着一群身着白色囚服的犯妇。
“哎呀,那真的是皇后啊!那年皇室祭祖我见过一次,那叫一个漂亮!不过她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云欢不欲多说,走向最近的犯人堆前,搀起曹素颜,道:“你们大伙都起来。”
闹了个乌龙后,百姓们很快的回神过来,又恭喜云欢跟亲人团聚。
“哇!”曹素颜凝着云欢半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帘子撩起,首先下来的是一位唇红齿白的紫衣佳公子,只见他站稳脚,回身搀扶着马车里一位不施粉黛却足以倾国倾城的蓝衫女子下了来。
有人受不了那味,连忙给他让道。
“云欢谢过大伙儿。”面对热情朴实的百姓,云欢微笑道:“大伙都起来吧,别因为云欢耽搁了用膳饿了肚子,那就是云欢的罪过了哦。”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些砸东西的也收了手。
曹素颜不可置信的指着云欢:“你是那日的……丑公子?”
云欢点点头:“想吃米糕吗?今儿我请你。”
曹素颜以及众犯妇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云欢,她们跟她貌似不熟吧?!
“让开,让开,让我来请她们吃大餐!”一粗嗓门的男人在人群外高声喊着。
因为楼上的包间已经客满,楼下也只有两张普通桌子还空着。
“看啦,她们都是曹丞相以及方尚书府的女眷,今儿是将她们押送出城送到西凉苦地流放的日子。”有人喊道。
云欢几人早已见惯这样的场面,是以并不以为意。点了三荤三素一汤,几人旁若无人的用起膳来。
端来潲水的男人刚刚许是见过云欢的,此时再见她,木木的不知所措。
不少人羞愧的低下头去。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眼中分明写着疑问。
云欢目光由近及远的扫了扫围观的百姓,问道:“城民们,我想知道,她们手脚被脚镣手链给锁住,本身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你们砸她们,心里是什么感觉?”
那群犯妇足有上百人之多!
人们并未马上散去,而是目送迎客酒楼的掌柜将云欢几人迎进了酒楼,看不见身影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