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知道自打上次在醉月楼楚沂跟萧明晖碰面后,这十来天里二人来往甚密,而且小心得很,凤吟阁的人跟踪打探,得到的都是些没用的消息。不过云欢却也没想楚沂会将他的妹子嫁给萧明晖。
“啊,王妃你行行好,虎子再不敢了。”守卫大虎赶忙将手中的长钺递给另一守卫,上前接过矮个丫鬟手中的包袱跟食盒,道:“路滑,姐姐你还是搀着容小姐吧,我帮你们送进去。”
“我看你病得不轻的,还到处跑作甚?”云欢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的问尔雅道:“你有什么事吗?”
“让她进来。”云欢淡淡的道。
容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一个把我的生命视如草芥的男人,你觉得他还值得我去追寻吗?”
呼地一阵寒风吹过,女子拢了拢大氅的领子,扶着稍高个子的丫头的手,柔柔的叮嘱个子稍矮的圆脸丫头:“秋月,别忘记了食盒。”
萧明晖府中如今没了正牌女人,他要迎娶谁已是无可厚非,萧皇也不好拦着。纵然心中一万个不希望他娶一国公主加强实力,萧皇却还是无奈答应了。
容月一声苦笑:“家人费尽心思让我如愿嫁了自己喜欢的人,到头来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婚姻对我来说,已然是一种奢望。如今有娘家罩着,已然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姐姐哪里还敢想着再嫁人?再说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又有谁会要?”13acv。
一行人这才说说笑笑的直奔后园中的暖阁。
“你这个贱丫头,本郡主要见表嫂,你放本郡主进去。”尔雅显然没想到会被拦着,一生气便露出了本性。
“好冷啊,我这个南方人始终还是无法习惯北方的生活啊。”云欢说着脱下身上的白貂皮大氅,交给侍候在一旁的丫头,在白玉石桌前坐下来,取过叩在托盘里的茶杯,亲自倒了杯茶水:“姐姐,快些把氅子脱了,过来喝杯热茶。”
当初静怡要死要活,不惜跋涉千里赶来北萧,就是为了追随千斩,哪知无故失踪了一个多月。五日前手下探到的消息显示,静怡突然现身,跟楚沂回东楚国去了,没人知道她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又去了哪里。
而在屋子的地面上铺着淡黄色的琉璃,地下流水潺潺,竟能瞧见锦鲤在脚下游来游去。
云欢嘻嘻一笑,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郡主,王妃正在暖阁里会客,请你离开。”丫头的声音客气的传来。
一声太子妃,叫得容月尴尬至极,身子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雅轩很冷?”云欢才不相信!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威远侯家唯一的小姐容月。
“让开。”尔雅声音虚弱,语气却不容置疑。
萧明晖被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纵然这府里的下人都不是乱嚼舌根之辈,但是没人限制尔雅的自由,她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怎么还会叫容月太子妃呢?
“有这样一个好地方,你在北方的冬日也不会太难熬的!”容月啜了一口茶,感叹道:“大概整个蒙京城,也只得这一处吧?”
她上身穿着湖蓝色滚狐狸毛边夹袄,下罩同色绣牡丹掐丝长裙,外罩一件白狐皮大氅,整个人看起来素雅又不失高贵。只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看把你美得,你直接告诉姐姐,这是王爷为你而建的得了!”容月走到桌前坐下,斜她一眼,道:“之前王爷给人的就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我嫁进皇室五年有余,从来不曾见到他笑过,除了定北王世子,从来没看见他跟谁亲近过。但是遇见你之后,他变了个人似地,连面具也给摘了。只能说他是真真在乎你这个人的!只有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什么都愿意为那人而改变!”
自打自己的男人生辰那日之后,便不曾再见过她,几乎都快忘记王府中还住了这一号人。云欢蹙眉,心忖道:她今儿又要闹哪样?
云欢让随行的丫头接过大虎手中的包袱送到其中一间小屋中,又让一名丫头将食盒中的梅酒拿去厨房温热,然后再送过来。
“啊哈,”容月笑着打趣道:“原来有人盼着喝梅酒呢!”
云欢丝毫不为所动的道:“本王妃记得从上月开始,每个住人的院子里都配了三百斤炭,比起别的王府或者世家,可要多出来整整一百斤!难道配给给你的炭被人扣了不成?”
“炭火倒是都送到了,”尔雅说着,还扯着绢帕,瓮声瓮气的擤了擤鼻涕:“是尔雅身体弱,前几日受了风寒,吃了好些药都不见效。”
“我可听说草原上比这蒙京要冷多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云欢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