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激动的穿过席案,走到云欢近前,完全忘记这是皇帝的寿宴。
可是云欢三人面对的是皇家侍卫队,她哪能不担心?
楚沂被气得有口难言,楚天歌呕得半死,云家人颜面扫尽,还有那柳皇后……怕也是悔死了吧?!呼呼,今儿的目的达到,云欢也无心再留,挽着萧夜离的胳臂,满脸小女儿姿态:“哎呀呀,阿离,说了这么多话,真是口渴,我们去天一楼喝茶吧,希望赶过去还没关门。”
萧夜离,孤早便知道,这个世上,唯有你可以做孤的对手,孤真的万分期待有朝一日能跟你一战啊!
看萧夜离不惊不燥的的表情,很显然早就知道云欢就是逍遥公子了。
楚沂惊呆了,没想到萧夜离竟厉害至此!
果然,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他就知道云欢是个记仇的主!原来她做那么多,就是在这等着自己呢!说什么不生气,实际上是想让朕在无防备的情况下更气!
惊澜头一次闻听有人称他作“公子”,原本黝黑的皮肤竟见了一丝红晕,见云欢对自己点头,便将大印递给了李放。
萧夜离这才放开云欢的手,极有眼力价的闪到一边,抱着双臂站在一侧,目光柔和的盯在云欢脸上,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
呼呼,气死朕了!
惊愕之余,众人纷纷抹汗抚额:倾城公主,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制造玄幻了?
看来,一个人光有能力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有识人的本事!萧夜离,孤今儿从你身上真是学到不少啊!
“来人,给孤拦着他们!”楚沂大声喊道。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歪曲事实的本领!
只听接二连三的硬物坠地声夹杂着哀嚎声,声声入耳。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岂不是要将自己的妹妹逼上绝路吗?所幸今儿自己的妹妹没有来参加宴会,否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13acv。
“公子此言差矣,自打云欢从别院回来后,见惯了捧高踩低之人,难得遇到有人为云欢鸣不平,又怎会不心生感动?”云欢环视一周,道:“放眼整个大殿,有几人没说过云欢坏话?又有几人正视过云欢?我云欢对有恩与我的人,从来不会吝啬,反之,也绝不会手软!”
这样想着,陈然瞥了一眼对面一脸阴沉的盯着云欢,恨不得要杀了她的楚沂,心中一阵高兴。
李放小心翼翼的接过大印,只一眼,便确定了云欢就是逍遥公子其人!
“想不到倾城公主小小年纪竟临得一手好字,佩服佩服!”
知情人可都知道他陈然可是愿出六十万银子竟那幅画的!那么他可不可以理解成不过六十万而已?!
难怪那日她有底气说包下众人在琉璃岛几日的开销,几万两银子对她来说算什么?动动笔头就有了!现在想来,萧夜离还真是捡到宝藏了。有的人却是要悔死了吧?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哪知楚天歌好似没听见殿内声响似的,兀自低头喝着酒,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大约心里已是被云欢气极了,想要籍此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省得他们太过目中无人,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陈然因为离得近,需要站起来才看得见,只见他眼睛盯在纸张上,眼中的震惊已经无法以语言来形容。
这些评价不可谓不高,但是,人们宁愿相信云欢是了大把时间研究临摹逍遥公子的字迹,也不肯相信她就是本尊啊。
李放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这样,公主为何一开始不表露自己就是逍遥公子的事实?至少人们看你的眼光就少了些鄙夷,不是么?!”
不过,也怪不了他们有这样的猜测啊!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试问哪个在失去逍遥公子这样的摇钱树、聚宝盆后,会不悔恨交叠的?明明还差一步就成为自己的妻子了,却阴错阳差的错过了,不呕血才怪呢!
可恨,白白便宜了萧夜离!
一些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云欢;一些人则不屑看,两两低着头在说些什么,时而发出一些低沉的耻笑。很显然,嘀咕的内容跟云欢脱不了关系。
她是逍遥公子,她居然是逍遥公子!
白雾越来越浓厚,汇集成一个硕大的球形冰体,慢慢膨胀开来。
哼哼,楚天歌,我今儿的目的便是将你气到半死,你且等着哈!云欢见楚天歌面色阴沉,明明气得半死还要强装笑颜,心里那个高兴啊,就别提了。
如果她要是知道萧夜离会以这样的招式来让他们知难而退,她定不在乎在这许多人跟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是谁?上次到底是谁下的毒?楚天歌此刻简直恨透了那个下毒的人。暗恨之余,心里发誓,他再也不主动挑起云欢的注意力了,否则死得很难看的那个一定是自己!
陈然不由得有些佩服萧夜离独到的眼光。
楚天歌臭着一张脸,手把着桌案边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掀翻席桌!
“来人,备笔墨纸砚。”云欢朗声一喝,立马见到惊澜托着一只硕大的托盘从殿外走来。
远远望去,云欢笔走龙蛇,书写起来似模似样。
接收到韩灵素担忧的眼神,云欢微微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柳湘则不以为意,以为李尚书有夸大的嫌疑。
云子卿抬起头,握着一樽酒,狠狠的灌进嘴里,瞪视着云欢,心道:云欢,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天心不台诉。接过纸张的人经过细心核实,点头道:“当真如南陈太子所说!”
“我们走!”云欢冷冷的说着,甩开萧夜离的手就朝外走去。
云欢眸光幽深,萧夜离眼神鸷冷,二人回头望了一眼楚沂,同时又将视线移向楚天歌。
“当初是谁传出倾城公主是大字不识的废物的?怕是嫉妒她的才华吧?”说着还若有似无往云家人所在方向睃了睃。
殿内众人不敢制造半点声音,低着头,耳朵却竖起来了,是以云欢的话,他们听得格外清楚。
大多数跟云欢有过接触的人各自对号入座,不免一阵尴尬。
陈然望向云欢,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话来。
萧夜离一手揽过云欢的腰,将她护在怀里,与惊澜背靠背站着。
“不可能吧?”有位四品官员当即否决道:“倾城公主,不是臣等看轻你,实在是逍遥公子的字画,非数十年功力是无法达到其成就的!你小小年纪能临得如此像,臣等已是万分佩服了。”
逍遥公子如果是废物,这世间还有谁敢自诩有才华?!
突然觉得自己那不怎么讨喜的庶子也变得可爱,望向他的眼神也不由炽烈起来。
而陈然的看法却跟他不一样。他也曾时间临过逍遥公子的字,但是只能临得其形,却完全抓不住其神!而云欢的字,神形兼备,霸气十足,跟逍遥公子的字十足相似!再加上云欢性格恬淡,并不是那种喜欢显摆的人,断没有拿别人的成果来装裱自己的可能,今儿刻意显露自己的实力跟她以前的表现极为不符,实属反常。
当然,这是他们的猜测。
可笑啊可笑!
“嘭嘭嘭——啊啊啊啊——”
看着楚沂失态,楚澜嘴角划过一抹讥笑。世界上最蠢的,莫过于明知对手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却还执意撞上去,简直是自取其辱!
“公子,能否借大印一观?”李放彬彬有礼的对惊澜道。
瞥着楚沂清白交加的脸,云欢不屑的眼神是那么的明显。
只一招便将二十来个人撂倒,威力如此之大,且还有封冻之力,这是什么功夫?陈然星眸半眯,凝着萧夜离,嘴角带笑,似乎对他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好。”萧夜离宠溺的回着,招呼都不屑给楚天歌打一声,领着她就往殿门走去。
心里无尽的恨意袭遍他的心胸,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她……她她……
李放回归座位后,云欢让几位宫女将手中的纸平铺在过道上,一位位置靠前的二品大员俯身望向地上云欢的杰作,嘴里念道:“是是非非,非非是是,是非不分,何以手掌天下?正正反反,反反正正,正反难辨,怎堪……”
这个女子,太过坚强,虽然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却让人看得心疼。倾城,倾城,皇上当时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必有讽刺之意吧?不过现在有逍遥公子的光环撑着,谁又敢说她配不上倾城之名?!
陈然见避之不及,索性大大方方的举起手中酒杯对萧夜离扬了扬,然后一仰脖子,一口饮尽了樽中的酒。
“不过一幅画而已?!逍遥公子好大的口气啊!”楚沂阴阳怪气的道:“在座大概没多少人知道那幅画的价值堪堪值六十万两白银吧?!”
“公子可还记得拍卖会前一日夜间画舫饮酒,人人都说云欢坏话,独独公子为云欢不平?”云欢提醒道:“云欢正巧听到。”
明知道太子指的是她当众写对联侮辱皇上的事,她硬要将之往太子身上扯。
云欢左右手各执一支最大号的毛笔,饱蘸墨汁,走到两张纸中间,左右开弓,一阵疾书。
陈灵想要出声制止,被陈然一把捂住嘴巴,静静的等着看戏。
云欢受了,亲自将他扶起,笑道:“李公子不必多礼,不过一幅画而已。”
一开始人们都在观摩云欢的字,在惊闻她乃是逍遥公子后,又关注她人去了,却是没人注意到她书写的内容。
“逍遥公子的字独树一帜,极难掌握,我简某被誉为东楚最有才华的人,也不过只临得六成像而已,倾城公主真是好样的!”简太傅是东楚国出了名的恃才傲物,能得他夸赞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感觉到云欢似乎不怎么高兴,萧夜离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赶忙追了出去。
“你们不许……”楚沂喊着,却没有刚刚那般中气十足。
萧夜离猛地回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走”字就那样很没骨气的卡在了楚沂的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