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没有一点的把握。
他苦笑,原来,凤轻尘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不,错了,其实早在四年前,在他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他转身,将视线投向楚国阵营的方向,他暗自道,算了等这次战事完了再说。
……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云溪没再看见凤轻尘。
自然,她也没有向其他问起。
每天只暗示到诸葛荣德的帐篷里去给他施针,解毒。
只不过,在这期间,诸葛荣德倒是主动跟她再次说起有关凤轻尘的事。
他说:“丫头,如果王爷还活着,如果你们曾经的确有误会,你会不会原谅他?”
当时,沈云溪正在给诸葛荣德施针,所以在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施针的动作顿时顿了顿,然后,她轻笑一声,道:“侯爷,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即便真的会面临这样的境况,她也不一定可以在这个时候确定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要是真的呢?”诸葛荣德似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沈云溪收起落针的手,抬眼看着微侧过头看着她的诸葛荣德,说道:“我也不知道。”
听了这话,诸葛荣德沉沉的叹了口气,低声道:“算了,随着你们去吧。”
在这个时候,沈云溪还不知道诸葛荣德为什么会对她说这话,也不明白他最后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到后来,她看见凤轻尘时,她才明白了诸葛荣德的苦心。
营中,只有她的生活没有改变,其他士兵将士的神情,还有军中的氛围,相较于她初来时要严肃紧密得多。
而且这几天来,她也没再看见龙五。
所以,就算她想再打听双儿的事情,她也没有人可以问。
沈云溪知道这是要发生大事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谁会赢,但这似乎并不是她可以操心过来的事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天凤轻尘所说的夜冥轩那边的人或许会对她动手的人一直没有动手。而诸葛荣德也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沈云溪还没庆幸多久,在这天夜里,她就遭遇了不幸。
这一晚,她像前几天一样,在给诸葛荣德施针后便回了帐篷,坐在桌案前翻看了一会儿书,她便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帐篷外传来响动声。
好像是有人被击昏在地的声音。
接着,她就听见脚步声从外走进。
但,她没有立即醒来,依旧如沉睡一样的躺在床上。
脚步,在静谧的帐篷内缓缓向床边靠近。
她睁着眼睛,黑暗中可以通过透过帐篷的银白月色下向她刺来的泛着寒意的利剑。
不用看,她就知道此刻拿剑的人定是顶着狰狞的面孔。
“去死吧!”那人,还如此吼了一句,带着狠绝。
沈云溪唇角微扬,去死?只怕他死了她都不会死好吗?
她没有在剑刺来的第一时间躲开,反而是在剑口与她有一尺的距离时,早夹在指缝间的银针瞬时迸发而出。
一瞬间,准确无误的刺在那人的心脏处。
“啊——”
黑暗中的人儿,翻着白眼,向后踉跄一步,同时他手腕处被人瞬时一踢,他手中的剑便哐当一声从他手中脱落,在黑暗中扬起一个弧度后最终掉落在了地上。
哐当声,在这夜中显得尤为的突凸。
牟佟低垂着眼,看着月色下紧紧的抵在自己喉间的利剑,还有胸口处传来的疼痛,他知道他完蛋了。
但,即便如此,他并没有彻底的绝望。
他还是想着要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只是,他这想法还没落成,黑暗中他就感觉眼前的人,手随意的一扬,帐篷顿时之间就亮了起来。
沈云溪看着被自己制服的男人,她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原来是你?”
她这话没有一点的疑问句,反而是肯定。
早在诸葛荣德那里,就知道这人有些不安份。
当时那些话,她还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看着眼下这情况,看来是被她猜对了。
如此一来,诸葛荣德他们口中的楚国安插在天祁阵营中的细作便是他了。
只是,此刻的牟佟看起来并非之前的那般莽撞,他笔直的站着,目光清冷的看着沈云溪。
看来,他的真实面目倒是比他伪装的那具有野心,粗矿的人有些违和。
他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还有这等身手,毕竟她有一只手明明是废了的不是吗?
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沈云溪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由不得了他了。
只是,他以为她会因为他这一句话就轻易的放过他?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就将她想得太单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