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提着一坛酒从内堂走出来,对站在柜台后擦拭酒坛的曹根说着。
“相思姐,你怎么又提酒坛了?你的右手刚又受伤了。王妃要是知道了又该骂我们了。这些粗重的活儿叫我们两兄弟去做就行了,你只管动动嘴就好,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这样做会很让我们愧疚的。”
曹根放下手中的抹布,赶紧从柜台后走出,一边从相思手中取过酒坛子,一边说道。
相思跟在他的身后,来到柜台后,指挥着他将酒坛子放好后,她浅笑着说道:“这些事你不说我不说,云溪又怎么会知道?”
然后,她伸手抚了抚手腕处抱着纱布的右手,说道:“至于我的手,已经这样了,好不好都一个样。所以我的左手应该多练练,否则我都要成废人了。而且上次受伤是意外,所以你不必因此而感到抱歉。”
景轩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门内的相思。
她的笑容,一如他记忆里那般明艳,只是,眉宇之间却是多了几许愁色。
而且,她说的话明明还是那么温暖人心,可为什么他听了却觉得心酸无比,心痛难忍?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着,曹根拿起抹布,擦了擦坛口上的灰印,他仰着头说道:“相思姐,你说的话我们都懂,但是,你也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你的右手虽然大不如前了,但只要你爱惜自己,还是能做些小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好不好都一样’这个理。”
“曹根说的话有道理,你应该好好爱惜自己,而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委屈自己。”沈云溪走进店内,淡声说道。
这话一出,屋内的两人顿时猛地一怔,惊讶的转身看着站在柜台前的沈云溪,相思讶然的说道:“云溪,今天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不用进宫去吗?”
只是,沈云溪这会子没有心思回答她这话,而是冷着脸,看着已经走到她身旁的相思,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右手上,说道:“你怎么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之前跟你说,你都说你知道了,会好好照顾自己。可今天却让我看见你又受了伤。相思,如果你还想这个酒坊继续经营下去,你以后就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沈云溪本是不想这么对相思,可是一看见她受伤的样子,她心里那股火就腾腾直冒,压都压不住,连跟在她身后的景轩,她都忘到一旁了。
从上次到这里来问她要不要景轩的事,不过也就几天而已,她却把自己弄得如此模样,这叫她如何不生气呢。
相思撒娇得拉过她的手,好似没有上次不欢而散的事发生一般,她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很疼,不敢用力过猛,她看着沈云溪生气的小脸,她说道:“云溪,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这两次而已,其他时候我真的有听你的话,没有动手,今天你看见的听见的纯属偶然而已,没有经常发生。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就问问曹根,他可以为我作证。”
相思说着就望向曹根,还在自以为沈云溪看不见的地方对曹根猛眨眼睛。
可是,曹根却好死看不懂她的意思一般,皱着眉头看着相思,然后转头望向沈云溪,就听她说道:“曹根,对于这件事有什么话说?”
“王妃,相思姐她说假话,这已经不是第一第二次了,前几次搬酒坛也险些砸到了脚,只不过被幸运的躲过去了。让她不做的话我不只说过多少次,可相思姐就是不听。”曹根实诚的回答着说道,无视相思投放过来的杀人目光。
“曹根!”相思气恼的盯着曹根,叫道。
“行了,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得清楚,曹根这也是为你好,你也不要为难他。”沈云溪瞪了一眼相思,说道。
“我……”
相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曹根抬眼就看见站在屋中间的景轩,一看他的穿着打扮,他就知道这位爷非富即贵,又思及沈云溪在此,更是不敢怠慢,快速的从柜台后快步出来跑到景轩身前,有礼的问道:“这位爷,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酒?要不要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听了曹根的话,相思便转过头来,暗自庆幸有客人来,云溪不会再训她,只是当她转头看向那边站定的人时,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