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爷虽然看上去一把年纪了,且饱经风霜,但是精神矍铄,步态健朗,明明瘦的皮包骨头,可是那骨子里却偏偏一股年轻人都敬佩的生机和活力,这点让素和很是喜欢。
“丫头们呀,自然是不能见血腥的,”刘太爷扶着锦和的肩跨过了门槛,指着素和肩上挑的两只兔子,道:“可要是不宰的话,这死兔子可就要放臭了,好在我这把老骨头别的干不了了,这点儿小事还是可以的。 ”
锦和喜不自胜道:“那就有劳太爷了。”
一行人进了堂屋之后,秀和立刻去厨房烧水沏茶了,素和先去后院厢房看了李氏,见她一切都好,尚自沉睡中,这才放心下来。
那刘太爷果然是个行家,院门口小马扎上一坐,不到片刻就把一只肥硕的兔子宰杀剥皮,清洗干净了。然后展开那完好无损的兔皮,让锦和去找了三根竹条,一条从头尾贯穿,一条从左右前腿贯穿,一条从左右后退贯穿,这样一来,那张兔皮就像风筝一样撑开了。
素和算是见惯了世面的人,所以这些事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只是心里有些恻然,毕竟这些生灵都是毁于自己手上的。可是一想到家中这番情景,便没有余力再去同情可怜的兔子了。
“咦,这只小的还活着呢!”等到第二只的时候,刘太爷忽然发现最小的那只动了动,提起耳朵一看,果然还有气息,原来并未伤到要害,只是因为大腿动脉被射伤流了太多血才会昏迷的。
“那就养着吧!”锦和欢呼道,立刻接住那只半大的灰兔子,递给了一边的素和,然后继续兴致高昂的观看刘太爷宰第二只野兔。
秀和几人压根就不敢出来,都躲在门后偷看呢,素和却最是胆大,在一边打下手打的不亦乐乎,丝毫没觉得这些血淋淋的东西有多么可怕。就在这两人的努力之下,很快的两只野兔就剥洗好了。
刘太爷奸猾的一笑道:“我那是吼姚家婆子呢!野兔肉自然也是值钱的,但是算起来一张皮可就顶两个兔子了。大柳树下有个铺子,专门收貂皮、狐狸皮、貉子皮、野兔皮和家兔皮等,上好的一张野兔皮差不多可以卖六百文。但是像这种刚风干还没有处理的,三四百文都是可以卖的。就要看你能不能跟那掌柜把价钱抬上去了!”
素和很是惊喜,没有想到这原本以为都用不上的兔皮,竟然还那么值钱。
“我的兔腿呢,我要回家!”眼看着天快黑了,躲在秀和后面的宝娃从门后伸出了头叫道。
刘太爷望了眼素和,得到她的首肯后便割下一只血淋淋油乎乎的兔腿,用草绳扎了一下道:“给你,拿回去吧!”
宝娃立刻跑了过来,这会儿倒也不害怕了,接过刘太爷手里的兔腿,揣着个宝贝似的一溜烟跑了。
末了之后,刘太爷站起身来,显然是年纪大了,所以有些晕眩,幸好一边的锦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唉,老了,老了。”刘太爷一边捶着老腰一边感叹道,“坐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可就不行了。丫头们,我得回去了。素姐儿,你把这两只宰好的兔子一只风干,一只做熏肉,现在这卖生的是卖不了多少钱的,人家那城里来的都是要活的,回去自己杀自己烹。所以呀,你做成风味特色,兴许卖得好不错呢!每天深秋到冬末可是兔肉味道最好的时节,而且那些得了富贵病的老爷太太们就是吃了也不会加重病情。而且那些城里的年轻小姐们也都喜欢,说是兔肉好消化,不长胖,而且还养颜呢,哈哈哈!”
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刘太爷已经气喘吁吁了,素和端了一碗茶水过来,他颤颤巍巍的接过来喝了几口,慢慢平复下来。
“可是这风干兔肉和烟熏兔肉要怎么做呢?”素和忙趁热打铁请教道,一般老年人懂得都比较多一些,所以她可要抓紧机会学习。
“呵呵呵,素姐儿,这你就问错人了。去问你娘吧,她虽然病中无力帮不了什么,但是以前可是咱村有名的巧媳妇。他们李家那腊肉馆可是上林村生意最好的一家呢,怎么你倒是糊涂了?”刘太爷有些好笑道。
“哦,对呀,我竟然忘了。”素和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干笑道。
“还有啊,那野鹅定然是受伤了所以才会落单,现在天寒地冻能找到的吃食也少,瘦骨嶙峋的也没有几两肉。索性也是翅膀穿透不致命,咦,丫头,你箭法竟然如此精妙?”眼看那只大雁的时候,刘太爷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