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爷子看着赵长枪和女儿斗嘴呵呵直笑,一个小叔子,一个嫂子开开玩笑原本就无伤大雅,此时听到赵长枪的话,连忙笑着说道:“拖你们年轻人的福,自从我的生日后,我这身子骨竟然越来越硬朗了。就连心脏的老毛病都不犯了,要不是这条瘸腿实在没办法,我能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曹老爷子这话一出口,不光赵长枪,连他们身边的几个老头子也都笑了起来。
“老叔,今天将军堂挺热闹啊,来这么多人,这是要开春节联欢会啊?”赵长枪又问道,一边问,一边抬头朝主席台上看去。
将军堂的村部办公室和赵庄差不多,也是一溜前出厦的大瓦房,村中有集会的时候,宽阔的前出厦马上就会被布置成主席台。此时,主席台上一拍桌子的后面已经坐着包大友和另外几个人,赵长枪不认识,可能是将军堂村两委的几个成员。
主席台的桌子上铺着红绒布,每个村委领导面前都放着一个明晃晃的不锈钢水杯,旁边还放着几个电暖风,整的好像两代会一样,挺像那么回事。
“开个屁的联欢会,这群人都在苦哈哈呢!整个赵庄被包大友卖了,这群人说不定还得帮他数钱!”
曹老爷子还没说话呢,旁边的一个老头却说话了。
“唉!老徐啊,这也怪不得村里的乡亲们啊,特别是那些年轻人,这年头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能赚几个钱,摊上老天爷不帮忙就得赔本,谁还愿意种地啊?乡亲们听说要建场子,不但现在就有钱分,还能进场子当工人,哪能不高兴啊?唉!乡亲们看到赵庄的企业红红火火的,也是得红眼病了。”
老徐头的话说完,曹老爷子这才絮叨着说道。
赵长枪听着两人的话,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便让嫂子曹疏影好好的给他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赵长枪离开赵庄的这几天,芙蓉镇政府拉到一个项目,一家农药厂有意到芙蓉镇投资建厂。包大友得到风声后,到镇政府活动一番,将这个项目拉到了将军堂。
农药厂将占用将军堂一万平土地,按每平米五十元的价格将土地一次性买断,场子上马后,招工时优先考虑将军堂的村民。
土地转让的钱已经一次性付清,将军堂今天兴师动众正打算分钱呢!有钱拿,还能被招工,将军堂的年轻人能不高兴才怪呢!反正那些地里也没有多少出产,像今年这种天气,几乎家家连种地的本钱都没收回来!他们也算种地种伤心了。
倒是一些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乡亲,进厂工作肯定没他们的份,分下土地转让的几个鸟钱零打碎敲的,过段时间也就光了。有土地的时候,无论赚钱不赚钱,吃饭总是没问题的,现在没了地,他们怎么办?
因此许多年纪大一点的乡亲们都不同意卖地建厂,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包大友决定的事情,他们也挡不住。
赵长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明白后,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有利也有弊,好处是,厂子建成了肯定能拉动将军堂的经济发展,能让乡亲们的日子好过起来,虽然占用一定的土地,但是将军堂的土地多的是,失去这些土地不会对将军堂的农业大局造成巨大的影响。这也是将军堂绝大多数乡亲们同意建厂的根本原因。
坏处是,农药厂属于高污染企业,如果环保措施搞不好,肯定会污染当地的环境,到时候倒霉的不但是将军堂村,恐怕整个小清河流域的村子都得受连累!
还有一点让赵长枪犯嘀咕,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时代,即便将军堂地处偏僻,也不应该将土地以每平米五十元的价格卖掉吧?一万平才五十万元,这和将土地拱手送人也差不多了!
难道这里面有猫腻?
“你们的地卖的也太便宜了吧?”赵长枪想了想问道。
“有总比没有好啊!我听说就这价格还是包书记和投资方据理力争的结果。有的村子土地被公家厂子占用,钱全部打到村里的账户上,老百姓连个子儿都看不到。包书记已经够仁义了!”
赵长枪的话刚说完,忽然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边答复赵长枪,一边钻到曹疏影面前,贼笑着说道;“小影,待会儿发钱的时候,我们一块儿上去,好不好?完事后我请你吃饭,我都找包书记问好了,等厂子建成后,我陈调光就是生产科科长。我当科长后,你也别去赵庄下那份苦力了,回来我让你当会计,到时候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跟着哥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