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来形容墨青夜此刻的感受再贴切不过,若是有半分功力在身,他都可以抵抗一阵子,然世事弄人,他如今只能束手就擒的被这五光十色的毒药所魅惑,想退却,不能够,若迎合,更做不到,灵魂就像被撕扯成两半,那种痛苦难以描绘,不如死去,不如死去……他这么想着,恶心到几乎要吐,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贴靠上去,画骨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什么放浪与固守,在他处荡然无存,舒展开自己躺到一侧,佻佻然撩开遮挡在身上的那一层薄薄里衫,自恋的由上至下抚摸着自己,“咯咯,能一睹我的尊身,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呢,小心肝,你好温柔,唔……”
墨青夜望着眼下妖异苍白的躯体,极致的绝望刹那湮没他所有心绪。这一夜,这一页,今生来世怎堪消除,怕是永远也抹不去了。这羞辱,这挫骨扬灰皆不复的羞辱,这身不由己的缠绵,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灵魂上,成为不可磨灭的焚殇,永生永世昭示着他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即使他人不知,即使画骨已死,他也无法释然自己,铅石般沉重的枷锁将伴随他,碧落黄泉。
但凡有一口力气在,他只想了断自己!
堪堪求死不得,长期滴米未进,他的胃腹中除了胆液再无其他,涌上喉间的苦涩充溢着齿列,挥之不去。而那轻柔若瓣的亲吻仍旧机械的不停歇的落在身下的躯体之上,像是一种赎罪。
他错了么。或许,错了。错过。
这背负荣辱的恕魄忏魂,令画骨****般的奢享,随之起伏着身体,发出轻微的断续的哼声,弥散在烛光摇曳的房中,蔓延在氤氲的纱帐间,那般罪恶而妖诡。
“宝贝……我都不想,不想让你死了……咯咯。”
“你若活着,便做了我的禁脔吧。”
“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咯咯。”
荼蘼的绝望若黑色的罂粟绽开粉嫩的蕊,扑朔迷离,黯沉无边。墨青夜想,自己完了,于这一刻彻彻底底的结束了。在肮脏腥甜的沼泽中无法挣脱,任由沉陷。
灵魂徒剩下苍白的一角,却沉蓄着绝然冷郁,令他亦步亦趋,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就在他极度的挣扎之时,忽然画骨轻然的一推搡他道“心肝,该你了。”
还不是,纵然再堕落些又何妨,将死之人,了然无谓。
可,他想错了。画骨并未照本宣科,而是拢了拢衣裳斜倚到一旁,神色透着深不见底的讳莫。
墨青夜不知他又想耍什么样,从额头到脸颊身体都热的发烫,此生从未这般自暴自弃过,虚弱的躺卧到距离画骨一段距离的床边,奄奄一息。别说是他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好人被这么一折腾也丢了一半的精气了。
“不行,宝贝,你还不能睡,还没完呢,咯咯。”画骨望着气若游丝的墨青夜,愈发的得意,“看来,我还得给你输点神识,也好尽兴。”
将墨青夜拽到身边,与他双目相视,妖笑道“你累了,小心肝。”语落,又在他的眉心一点,“这回呢,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