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把屎一把尿从小带大的娃儿,八年后要从身边离去,好似割了肉、抽了血一般,老人回去的路上心如油煎,进退不是。想起学成以后的日子里没了他这个爷爷,自己的残年里也将看不见娃儿如何从八岁长到十岁、十岁长到十四、十四长到成人,一时间难过不已,走在路上哭了起来。到家后,钟能打定主意,豁出去那张老脸,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喂?建国哥呀?你这会儿忙不?”
“哦能啊!咋地啦?”老马很意外地接通电话。
“这不……学成他妈要回老家过活,我寻思着他娘俩回家后,腊月天地不好过……哎……咝嗯……”钟能挠着络腮胡吞吞吐吐。
“你是有啥事吗?有啥事说呀!”老马自打一通电话早听出口气不太正常。
“我是问问你……你手里有没有些闲钱?我出来工作才几个月,没攒下多少,我想给他娘俩回家后备一笔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往后看不见娃儿了,有啥事了钱能顶得上,我寻思着……”
“你这人历来不畅快,你就说多少!”老马受不了钟能如婆娘一般扭扭捏捏的语气。
“呃……两万,你有吗?”钟能忐忑无比,不知多少,随口出了一个数。
“有,你啥时要?”
“越快越好。”
“行嘛。我不会弄,但是我仔仔在呢,他会弄,我叫他来弄。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就成。”
“行,我这就发给你。诶建国哥,我明年这个时候还你钱。”钟能信誓旦旦。
“哎……咱老了,不急。这钱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现在我在这边基本不自己的钱,生活费是英英给,给的月月不完,所以不急。”老马安慰。
“好好好,那我挂了,把卡号发给你。”
“成成成。”
二老挂了电话,老马心里沉重。片刻后,他按照桂英教的方法冲了一杯纯正的柠檬蜂蜜水,然后捧着小茶盘端起了柠檬蜂蜜水,至仔仔房门口,侧耳轻声扣门。仔仔悬着心不可思议,多听了几下敲门声,而后意外地开门。见这阵仗,瞪大两眼。
“干什么?干嘛敲门?”联想爷爷平日里进进出出从来是不敲门的,今天如此这般,少年心里打鼓。
“这不打扰你写作业嘛!”老马笑眯眯如弥勒佛。
“平时也打扰,一直在打扰,也没见你敲门呀!”少年一脸狐疑,怀疑爷爷有鬼。
“行啦行啦!把作业撂一撂,给爷办点事!”老马咣当一声放下柠檬水,也不装了。
“噗!”少年翻出了一个《疯狂动物城》中闪电树獭一般的大白眼。
“快点儿!你钟爷爷缺钱,朝爷爷开口,爷爷又不会打钱,他银行卡已经发来的,你赶紧打,钟爷爷在那边等着呢!”
“切我说嘛!这么殷勤!太反常啦!”
少年打开苹果电脑,下载银行的app,登录账户,开始操作。不到五分钟后,钱打过去了。老马不相信这么快,反复问了好几遍,直到最后打电话朝钟能确定以后,才相信钱打成功了。
“为什么钟爷爷一借你钱你就给呢?钟爷爷一直在深圳,你一直在村里,你俩关系很好吗?”少年不解。
“哎呀……这咋论呢?你外婆和学成他奶奶是表姐妹,人家俩可是一个外婆呀,论这层关系我和你钟爷爷是沾点亲的。说实话,以前我俩没什么深交往,这不来深圳了嘛!你在深圳遇个陕西人不是容易的事儿,何况是同一个市里的、县里的、镇上的,更何况还是沾亲带故的!爷爷有时心里不痛快了想找人说话,你说找谁去?行侠爷爷很忙,天民爷爷身子不行,也只你钟爷爷随时能出来跟爷喝个酒吃个饺子!”
“你说的心里不痛快,指的是和我妈吵架吧!”少年坏笑。
“啧别打断!爷是说爷在这边没朋友,你钟爷爷也没什么同龄同乡的朋友,更何况我俩知根知底,年轻时相识过,所以现在在深圳见了面当然亲近了,再者说这中间还有你妈和你姨姨这层关系呢!”
“嗯好吧。爷爷,我看你账户余额可不少呀!”少年指着屏幕一处的数字挤着眼坏坏地说。
“去你的!别打爷的主意,赶紧关了!关了!”老马指着电脑右上角的一个叉号催促。
“已经关啦!我说你一农民,哪来这么多钱?是不是你当村长时行贿的?”少年对账户上的大金额十分好奇。
“放你的狗屁!我是农民,我子我女又不是农民!”老马使劲拍打仔仔的屁股。
“哦!所以,这是我妈这些年给你的咯?我妈拿公款补贴外戚,我要和她对质去,还要告诉我爸!”少年朝空一指。
“去去去!这张卡跟你妈没半毛钱关系!这是你大舅给我的,我专门存了一张卡,将来他需要钱我全部给他,跟你妈有屁关系!”老马不屑,藏好卡监督他关了电脑,害怕电脑一开自己钱丢了。
“那我妈给你的钱呢?”
“另一张卡上呢。爷一共三张卡,你大舅给的存一张,你妈给的存一张,我和你二舅种地的收成合计一张。”
“这样啊!看起来挺有道理的,将来他们需要钱了你又把个人的给个人,是吗?”
“嗯。爷不需要啥钱,这些年衣服全是你妈买的,爷身体好没什么吃药的开销,将来老了死了我和你二舅卖果子的钱足够把我埋了,靠这笔存款给爷办个不丢脸的丧事也足够了。”
“哦!既然这样,那我假装毫无目的地打听一下,我妈这些年给了你多少?我能看看吗?”少年朝向爷爷的钱包伸手要另一张银行卡。
“看什么看,没见过钱呀!你妈在你身上的钱比给我的那点牙缝钱多多啦,你好意思打听我的!”老马用自己的大掌狠狠拍打孩子的小掌。
“到底多少嘛?大概透个数,我不乱说的,咱俩的秘密!秘密!”少年拉着爷爷的衣袖求个数字。
“没多少!写作业吧你!”老马一脸嫌弃地用力甩开衣袖。
“你把我思路打断咯,期末考试考不好都怪你!从法律上讲,我妈的钱将来也是我的钱,你那个我妈给的钱我也可以用的!”少年腆着脸胡搅蛮缠。
“去去去!那是我的钱!你想要钱以后多生几个儿子从他们身上搜刮吧,别打你爷我的主意!”老马说完捂好钱包,拂袖而去。
九点钟桂英到了晓星家,等着晓棠回来开口提出资的事情。临近十点晓棠回来后,棠、英两人对了对眼,桂英见时机已到,喊晓星先别包装出来休息一会。三人挤在沙发上,桂英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星儿,这是我跟晓棠的一点心意,你这回需要钱,不仅是还账、生活需要,还有明年春播的开销,这十六万元你收着,不要客气!”马桂英一脸厉色地将卡推到晓星膝盖跟前。
“多少?”晓星受惊。
“十六万!我十万,晓棠六万。卡是今天下午新办的招商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转过去转到你的账户随时可以。”
“哎……”晓星低眉大叹,叹得身体小了一圈。
“姐你这回一走,老家种地的收入是以年计的,你欠供货商或者银行的钱他们可不是以年计的,而且明年开春后买机器、承包地什么的,要不少呢。”
晓星见两人说得知根知底,自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姐你收着呗。英英姐今天还说,如果是她在这种情况下要走的话,咱俩也会给她凑钱的。”
晓星点点头,不停地点点头,点着点着双眼红了。
“其实我已经有钱了,我同时申请了五家公司的网贷,都批准了,昨天也拿到钱了。”
“这算什么钱呀,你盯着它的钱,它盯着你的本金和利息!借网贷是没办法的那一步,星儿咱可不至于!”桂英皱眉。
“我想过朝你开口,但是你也不容易。英儿你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陪酒陪到胃出血,一开展忙得吃不上饭、经常凌晨到家,平时不敢请假离公司,也不敢生病怕自己的职位被人抢了,你的钱是你辛苦赚来的……”
包晓星这头还没说完,桂英捏着眼窝早泣不成声。“胃出血”三个字像开关一样,打开了马桂英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想想眼下致远搬出去住,她笃定他找工作是缥缈无望、徒劳一场;公司里这半年风风雨雨的不安生,自己仰赖的安科展光景不复往日越来越差,作为主办方的经理她难辞其咎又无可拯救;目下跟她好了二十多年的知心姐妹又要决绝离开,说不出一句挽留之辞的桂英只能流泪。晓棠见两位姐姐握着手各哭各的,竟也流下泪来。
三人正无声地哭着,冷不防门开了,出来个钟学成,眼见三人哭,小孩面无表情丝毫不触动,直奔卫生间,滴溜溜地撒尿、哗啦啦地冲水、咣当一下开门,最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好淡定呀!”
三人泪眼围观钟学成上厕所的整个过程,晓棠含着泪忍不住一嘟囔,三人哭着大笑,越笑越豪放。
“星儿,你赶紧把网贷还了,听我的!”桂英拍着晓星的肩膀一脸担忧。
“嗯。跟你们讲一事儿,我一熟人前半年发了个朋友圈,说他朋友是一家p2p公司里做技术开发的,公司拉他朋友做股东买基金,他朋友从公司借钱——借钱买了个房子,后来公司倒闭了老板跑路了,他朋友住上了大房子,还不用还钱!现在p2p公司这么多,良莠不齐、死活不定,我只盼着我借款的这五家赶紧倒闭跑路了,这样我也不用还钱了!”
晓星抹着泪说完,三人又一阵傻笑。
“卡,我收了,钱就放这张卡上,以后用钱从这里走。但是我还是写个借条什么的吧!”晓星过意不去。
“不!不不不!哎呀太见外了!哎呀姐你这样……”另两人臊得不好意思。
“你为显你的决心、承诺,衬得我俩人多猥琐似的!”晓棠拍打姐姐的大腿。
“是啊!这二十年咱们两家、咱们两人倒账倒得不少呀,你现在这么说多见外呀!”桂英生气。
“哎……可能真是穷了吧。有底气的时候,真不在意这个。我是怕……我是怕我还不上!英儿你有钱没怕的,棠儿……”晓星望着妹子没说下去。
“我又没出多少!我在深圳工作了十六七年,我也是有存款的。这六万元是近三年的存款,再加上被骗的五万元,我也只动用了最近五六年的存款而已,何况我现在的工作挺不错的呢。”晓棠直言。
“我刚来深圳时还不是吃你的、睡你的、用你的,也没见我给你打欠条呀!”桂英提及往事。
“以前一个人简单,现在拖家带口的,不能跟以前比,何况十六万不是小数目。”
晓星执意坚持,三人各自尴尬,陷入僵局。
“实在不行,你写个合同吧!咱就按那会儿在按摩店还是美容店里我英英说的那样——按办公司、搞投资整个合同!这样多明白!”晓棠理解两位姐姐的难处,豪气地提出了一个中间方案。
“行啊!”晓星眼前一亮松了口。
“行啊,我来当董事长!以后叫我马董!哈哈哈……”桂英拍手笑了。
“那我呢?监事吗?”晓棠也大笑。
“我呢?司机、秘书、工人、临时工、总经理、经销商……全归我一个人!一张a4纸也写不下我的头衔呀!”晓星抬起两脚拍手大笑。
“你负责干事——所有的事儿。晓棠负责算账,我负责拿钱分红,就这么定了!”桂英伸手掰扯。
“行,全听马董的!我来做事情,你俩看结果。”晓星抿嘴点头。
“马董您好!我是小包!您还记得我吗?”晓棠伸出手表情滑稽地要和桂英握手。
“诶呦!这不是包监事嘛!你好你好!久仰久仰!以后多多合作!”桂英打着官腔伸出手,两人握完手哈哈大笑。
“包总裁你好呀!诶包经理你好你好!有幸合作,多多指教!”棠、英两人转过来伸出手调侃晓星。
晓星伸出两手和两人各自握手,三人手拉手间又俯仰大笑。
“诶我倒是有个建议,咱不能只走批发一条路子!等秋收以后,一定要成立个公司,专为开淘··宝店用。咱就在网上开个有机农业的专营店——做高端农业!把整个过程公开化、透明化,你施农家肥时、人工用锄头锄草时、有机化地驱虫时一定要拍照拍视频发到官网上,让客户看看咱这高端有机农业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晓棠你的直播也可以加塞点咱们有机农业的视频!第一年的销量我负责一部分,专门下单给我那些客户、经理们挨个送礼,现在送有机农产品一点不掉价!第一年的有机肥料可以弄些枯叶树皮、牲畜粪便或在网上买些。”桂英伸手指点。
“嗯。我觉得第一年的有机农业整个两亩足够了,专门种小米、黑米或红豆这些贵的、能拿出手的,秋冬销售时清一色精包装,打上咱们的牌子。”包晓星两眼泛光。
“什么牌子?三姐妹有机农业?包家垣有机农业示范田?大荔有机农业?得整个短小易记的品牌,让人一下忘不了的!”
“对对对,有道理。咱好歹是在城里混了二十年的,再回乡种地肯定要跟一般农民不一样。第一年星儿你把头开好,让村里人开开眼,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这对将来开公司做精准种植、定向销售、开专营店很有用。你做好了赚钱了,肯定会有人模仿你,村里人模仿咱欢迎,但说起销售、批发、专营咱可是有独家优势的。到时候搞个有机农业联合经营,村里人负责种植,咱负责监督、销售、做品牌。”马桂英一出口有谋略。
三人谈笑间敲定大事,晓棠拟了个手写的简易合同,一式三份,马桂英董事长、包晓棠监事长、包晓星总经理纷纷按了手印。皆大欢喜。三人各自收了合同,此时已十一点过了,晓星见时间晚了开始铺床。三人进了各自被窝,刚一关灯,桂英又出奇闻。
“诶!我最近发现一个重磅消息,发生在我身上的!还是我们村长眼尖先发现的!”
“什么?啥事?”姐妹俩好奇。
“哎呀……说起来有点复杂。我原先的经理、现在的好朋友,一男的,叫王福逸,他离开南安传媒以后,自己开了公司,还开了一个代工厂,发展得非常好。这次安科展秋展期间,我们俩走得比较近,联络也比较多。前两天……哦元旦我剪衣服那天,我大当着仔仔的面挑明的,意思是那个人对我有意,嫌我最近和那个人走得很频繁!我当时懵啦都,说他胡说八道污蔑我,结果我大一开口说了一大堆证据,我更懵了!”
“什么什么?别卖关子,直接说大料!”晓棠迫不及待。
于是,桂英将自己和王福逸近半年的点滴交往一一说给两人听,包家姐妹连连高呼。
“这什么世道?结了婚的当了妈的还有人疯狂追,怎么我一朵天天盛放愣是没人采呢!太没天理了!”晓棠哼哼着羡慕无比。
“我也不相信,你说我这身材、这形象、这气质、这身份……我大和仔仔一天天地老嫌弃我不会穿衣服不会捣鼓发型,村里人还嫌我土呢!我缓了好几天才把这件事捋顺的,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感觉没有当面对质——不太相信。”桂英坦言。
包家姐妹替桂英论断了一番,晓星见话已至此,也想和最紧密的两妹妹分享自己的桃色事件。
“既然你放大料了,那我也放一个!”
晓星故意卖关子,惹得另两人从被窝里坐起来,开了灯,两张嘴流星马一般地急急逼问。晓星躲不过,于是将她在麻辣烫店里上晚班时遇到老板的表弟孔平、孔平平日如何讨好她、孔平开五金店、辞职那天孔平如何送表白、五金店二楼如何设计一一讲明。英、棠两人拍着被子枕头高呼,不敢相信向来规矩冰冷的晓星如此这般被人狂追,指着她调侃了许久。
“既然,你俩都爆料了,我也爆个料,可惜我身上没有新闻,我只能爆别人的!”包晓棠娇俏地抬起下巴,藐视两位姐姐。
“谁?谁的?”星、英二人连踢带踹地催她赶紧说。
“梅梅的!你梅梅谈恋爱了,不敢跟你说,但是跟我说了!哈哈哈!”晓棠拍手大笑,而后接着讲:“有个男孩追她追得特别紧,从开学第一天见到她接她回学校,一直追到最近,兴师动众的,学院里几乎人人知道。梅梅跟我说那个男生如何如何优秀、怎么怎么追她,但是她又不想谈恋爱,娃儿说那个男生一直在追、追得很痛苦,她拒绝了还在追,梅梅最后没办法问我怎么办。我就问她你对那个男生有感觉吗,她说有。我说你要是喜欢他,就不要错过。反正那天晚上我俩聊了两个小时,说了很多我身边的例子,最后她才放下心结,答应了那个男生。就是最近两周的事情,姐!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你继续假装不知道,千万别出卖我!”晓棠说到最后三番两次地提醒她姐。
“知道知道!我想……我大概猜到是哪个男生了,但是我又忘了那男娃的模样。”晓星回忆当时她送女儿去重庆上大学的画面。
“嗨嗨巧啦!我——有——照片!”晓棠做着鬼脸朝两人晃荡手机。
三姐妹脸挨脸凑在一块,晓棠翻到了雪梅发给她的陈络的两张生活照。凌晨一点,三个妇女冲着放大后的陈络五官指指点点、乐此不疲。
“哎呀我也说一个吧!我仔仔也谈恋爱了!仔仔跟他爷爷讲的,他爷爷那天偷偷告诉我的,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我跟别人说。哎!我这嘴!憋不住呀哈哈哈哈……”桂英拍着两大腿频频摇头痴笑。
“我们俩又不是别人!咱三个关系历来不一般,快说快说!”晓棠催促。
“今年暑假哦不是!去年暑假,我竟忘了现在是二零二零年了!暑假里仔仔在补课班认识一个女孩,他相中了人家,然后开始追,经常送礼!我大(父亲的方言称谓,此处指老马)说仔仔自己说的,他给人家送礼快送穷啦!我大见过一回那女孩,说瘦瘦高高的、白白净净的,说话不张扬,来家里做客规规矩矩的,反正我大对那个姑娘印象很好,可惜我没见着哎呀!我跟我大说你什么时候把仔儿手机偷过来,我来查,我大还不乐意,说仔仔现在信任他跟他是一国的,人家不干哈哈哈……”
“可惜没那姑娘的照片!”晓星遗憾。
“我大说长得很高挑,看着很有礼貌,见了人微微笑的。我本来还担心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结果仔仔前两天跟他爷说,那女生给他俩定了一个目标,高考考同一所大学——南方科技大学,就在咱深圳!我一听乐坏了,可以呀这姑娘,还知道把恋爱的心思转移到高考上!两小的还约好了每周只打三次电话,哎呦喂你说人家小小年纪这么会计划,哈哈哈……”桂英满脸骄傲捂嘴偷笑。
“不错不错!”晓星首肯。
“挺有主见的!”晓棠夸赞。
“可不是嘛!咱这年纪懂个屁,人家娃娃十来岁的就知道好好学习考大学,我猜家庭教育肯定不错。然后我问我大那姑娘家境怎么样,我大隔天打听以后,回我话说——只会比咱家好不会比咱家差!哎呀哎呀……为这我偷着乐了好几天……”桂英喜得合不拢嘴,如同捡着宝一般。
三人聊完仔仔,又开始聊漾漾,桂英将老马口中的那个狗皮膏药——方启涛的趣事也讲了一遍。姐妹三聊着聊着,不觉到了凌晨两点以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