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她怔怔地捂住脸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此时的他,好陌生。
这还是那个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哥哥吗?还是那个告诉她,爱就去追,去努力的哥哥吗?
“别再让我听见刚才的话。”左宵默在动手后的下一秒已然后悔,但他的脾气让他无法说出任何抱歉的话来,只能冷着一张脸,沉声警告道。
“你打我,你居然对我动手!”左若欣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子用力的割着,眼眶里溢满了泪,“左宵默,我看不起你,对我动手算什么?你爱的女人马上要结婚了,有本事你冲她动手啊,你这个没种的混蛋,除了欺负我,你还会什么?我看不起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罢,她用力推开他的身体横冲直撞地跑出了房间,尖锐的嘶吼声,在静谧的审讯室中绕梁不绝。
左宵默脚下踉跄几步,低垂着眼眸,神色颓败。
没种吗?
一抹苦笑爬上他的嘴角。
“文修,派人保护小姐。”拨通纪文修的电话,他哑声命令道,或许他应该给若欣独自安静的机会,现在的他和她,不适合谈话,也不适合交流。
“我居然对她动手了。”挂断电话后,左宵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明明知道发生这种事,她的心情有多害怕,却偏偏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口中幽幽叹息一声,收拾好心情,走出审讯室时,他的脸上只剩下一派冰冷,律师团的人正在翻阅目击者的口供记录。
“老板。”见左宵默悄无声息地出现,首席律师急忙放下文件,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小姐并没有受到侵犯,还好有路人及时出手,不过那帮人已经趁乱逃走了。”
左宵默随手翻看着记录,然后用力砸在桌子上,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负责这起案子的科长:“我要尽快找到这帮人的下落。”
科长哪儿敢不答应?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那副殷勤的样子,让人看得格外腻歪。
左宵默离开警局后,联系道上的熟人,准备双管齐下,将这帮企图伤害他妹妹的混蛋碎尸万段!
不论他对左若欣有多失望,也轮不到外人欺负她半分。
“都散了吧。”左宵默看了眼身后尾随的律师,挥挥手,示意他们滚蛋,直到众人散去后,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丝丝疲惫,正准备上车,谁料,一辆出租车竟在马路边停靠下来,一抹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她怎么到警署来了?
开门的动作蓦地停顿下来,左宵默站在车门边,眸光复杂地盯着从正前方走来的女人,他有多久不曾这般近距离看过她了?她似乎胖了一些,堆肩的柔顺发丝在空中飘扬着,一缕一缕煞是好看。
凌小昔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左宵默的身影,眉头猛地一皱,前进的脚步有瞬间的停顿。
两人隔着一条幽静的马路,静静地对视着,一眼万年。
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人,这一刻,似乎除了沉默,在没有别的,尴尬、狼狈、错愕,独独找不到昔日的温情。
左宵默眼眸微微一闪,敛去面上的惊讶,平静地从西装里拿出一支香烟,啪地一声点燃,朦胧的白雾模糊了他脸上的欣喜与黯淡,同样也模糊了对面那人面上的复杂。
“好久不见。”他轻轻吐出雾气,自然地勾起嘴角,同她打着招呼。
他相信,如果他不主动出声,这个女人恐怕会对他视而不见,这种事,她做过无数次了。
好久不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这干涩、生疏的话语了?
凌小昔的心微微疼痛起来,她用力吸了口气,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迈着极其缓慢的步伐,走上前来,停在他的半米外,“的确很久不见。”
凉风呼啸着从街头刮来,吹动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同样的话语在同时吐出,两人微微一愣,下意识沉默了。
“呵,看来我们的默契还在啊。”左宵默深邃如海的眸子闪过一丝雀跃,纤细的手指抖着指缝间的烟灰簌簌地落在脚边。
凌小昔脸色一沉,“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
她不想,也不愿意和他多说半句,已经决定了要远离这个男人,已经决定了,要努力去忘记他。
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一只大手便将她的手腕握住,微凉的触感从肌肤上源源不断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