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小宇呢?”凌小昔冷声质问道,把左枫宇交给左宵默照顾,他能照料好吗?他的教育模式,只会拔苗助长。
左宵默古井无波的黑眸倒影着她愤怒的模样,还是这样的她,更惹人喜欢。
“你答应也好,拒绝也好,这是我的决定,凌小昔,”左宵默严肃地唤着她的名字,“这是我唯一一次放手。”
如果她在外面过得不开心,他会把她重新找回来。
离去时,警告的目光落在邵启鹏的身上。
凌小昔怔怔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房间中,并没有心愿完成的喜悦,反而有些茫然若失。
她不是一直想要逃离他吗?为什么当他真的放开手,她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这份文件,你要留着吗?”邵启鹏指了指她手里的股份转让书,沉声问道。
“留着吧,没听他说吗?这是他给我的补偿。”至于她是否会动用它,那是她的事。
“你看上去并不太高兴。”邵启鹏一针见血的说道,他原本以为左宵默会继续纠缠着她,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和他斗争的准备,只是出乎邵启鹏预料的是,左宵默竟会潇洒放手!
这样的改变,还真的不符合他雷厉风行的个性啊。
凌小昔低垂着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
“不管怎么样,能够离开他,是我一直希望的,崭新的明天还在等待我。”她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的茫然无措,故作轻松地笑道,只是那笑,分外的不真实。
邵启鹏没有揭穿她的口是心非,即使左宵默狠狠地伤害过她,但短时间内,她恐怕难以忘掉他吧?
左宵默说到做到,自从那天后,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凌小昔面前一次,左氏的新闻部忽然发出声明,诏告公众,左宵默和凌小昔的婚事取消的消息,并且祝福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网络上再次掀起轩然###,他们俩一波三折的感情,一直被媒体所关注着,甚至于那档全城热恋的栏目,也为凌小昔收集到了不少的支持者,谁也没有料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没真正开始的婚姻,竟会中途夭折!
凌小昔坐在病床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上面的头条新闻,赫然是左氏那封引起地震的声明。
“呵,不愧是左宵默,动作出乎寻常的迅速啊。”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左宵默的潇洒放手,以及这封忽然发表的声明,都让她真的确定,她彻彻底底的退出了他的生活,离开了那座铁笼。
半个月后,凌小昔的身体彻底恢复健康,邵启鹏特地在大清早亲自替她整理着行礼,办理出院手续。
“你以前居住的公寓我已经让人重新收拾了一遍。”一边折叠着衣物,邵启鹏一边说道。
“没有这个必要,我想离开这里去外面走一走。”凌小昔轻声说着,这五年来,她每天都生活在仇恨中,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远离这座拥有太多回忆的城市,去到另一个地方,或许,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就真的能够放下了。
不论是他,还是她身上背负着的仇恨。
邵启鹏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你要离开?”
“是啊,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扩大扩大见解,陶冶一下情操,不是很好吗?”凌小昔娇笑一声,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她始终无法释怀左宵默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事实,同样的,她也无法做到不去爱他。
即使他已经放手,她每天依旧会习惯性地在报纸上寻找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她恍惚地看着纱窗外明媚的阳光,贪婪地吸了口气:“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我这些年来,除了报仇,什么也没有想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外面转转。”
继续留在这儿,她害怕有一天,她会拖着左宵默一同共赴地狱。
现在,只要她闭上眼,就会想到爹地自杀在看守所里的画面,就会想到五年前,妈咪游走在赌桌四周的场景,然后她心里的恨,就会多一分,浓一分。
“你决定了吗?目的地是哪儿?”邵启鹏不舍得让她失望,虽然这个消息叫他有些措手不及,但离开,对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凌小昔耸耸肩,“或许去国外散散心也不错。”
“我陪你。”邵启鹏走到她的身后,深情款款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
“我怕到时候伯父会满世界寻找你的行踪。”凌小昔噗哧一笑,婉言拒绝了他的陪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我会走失。”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只要你醒来,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候在你的身边。”邵启鹏坚定地说道,“如果你再拒绝我,我就偷偷跟在你身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凌小昔对上他坚决的目光,幽幽叹了口气:“好吧,你成功的说服了我,预祝我们旅途愉快?”
她笑着伸出手,两人的手掌在空中相握。
明媚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笼罩着,如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