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的眼睛是摆设吗?”左宵默冷笑一声,看着她豪饮的模样,眉头皱得愈发深了几分:“告诉我,是谁得罪了你?”
“都说了没有人,你听不懂吗?”凌小昔心头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酒杯咔嚓一声,被她砸落在地板上,暗红色的液体将她的脚踝染红。
站在屋外的纪文修拍了拍胸口,原本打算进去的念头,被他掐死在脑海中,这种时候,他还是别进去找虐为好。
左宵默的脸色变得极为危险,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地上支离破碎的酒杯,欣长的身影依旧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只是空气里,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影随形。
凌小昔烦躁地皱着眉头,瘫软地坐在沙发上,沉闷的氛围,分外压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左宵默见她情绪勉强冷静了一点,这才出声问道,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凌小昔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的心真的很乱,邵乐的请求,以及他所说的那番话,都让她心烦意乱。
双手用力在膝盖上紧握着,柔顺的黑发顺着肩头滑落,遮盖住了她脸上变换不一的神色。
“刚才谁和你联系过了吗?”左宵默再度问道,她的情绪一向冷静,不是会轻易动怒的人,即使是在白珍珍自杀时,她也不曾如现在这般失态。
凌小昔摇摇头,“别问了,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肯说吗?左宵默没有勉强,离开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在。”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让凌小昔瞬间红了眼眶,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落在手背上,她粗鲁地擦拭几下后,勉强勾起嘴角,那笑却比哭更加难看。
走出办公室,左宵默阴沉的目光转向纪文修:“戏看够了吗?”
纪文修讪笑一声,颇为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老板,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没来得及进去你就出来了,真的不是故意在这里偷听。”
“哼。”左宵默怎么可能被他敷衍过去?略显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去,给我查她今天究竟见了什么人。”
既然她不肯说,他就用自己的手段查到真相!
能让她情绪如此起伏不定的,没有几人。
纪文修当即点头,立马离开了办公厅。
左宵默在办公室外站了许久,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他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很快,纪文修就调查到在中午时分,凌小昔曾出入过邵氏麾下的私人会所,与邵乐见过一面。
左宵默黑着一张脸,“邵乐吗?”
欣长的身躯慵懒地靠在旋转椅子上,一股压迫感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老板,需要和邵总联系吗?”纪文修低声问道,这是最快能够得知凌小昔情绪失控的手段。
“不,没有这个必要。”能够让她失控的事情不外乎两件,左宵默寡情地唇瓣轻轻扯动一下,一,是当年凌家破产的事,二则是邵启鹏。
究竟是哪一种呢?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待会儿记得给她送一杯咖啡进去。”
这种时候,或许她更希望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纪文修在心头暗暗腹诽,老板果真是爱惨了总经理,以前他可不会对哪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直到下班的时间段,凌小昔的情绪才勉强恢复平静,刚打开门,便看见站在安静的办公厅,看着落地窗外街景的左宵默,他峻拔的身影孤立在窗户旁,明暗参半的灯光洒落在他的容颜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孤寂。
“可以走了吗?”左宵默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就像是她的失控从来没有发生过,也未曾被他放在心上。
凌小昔微微颔首,“今天下午……”
“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勉强。”左宵默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深邃的黑眸里,荡漾着纵容的微光。
对于这个女人,他有着出奇的忍耐力。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凌小昔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想笑别笑,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左宵默屈指弹了弹她的眉心,沉声说道,“我的女人,高兴的时候可以放声大笑,难过的时候,我不介意借你一个肩膀。”
原本低落的情绪在他的安慰下,有明显的好转,凌小昔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真实了几分。
“去你的,你以为我稀罕啊。”粉拳轻轻敲打在他的胸口,她娇嗔道。
左宵默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拥着她瘦弱的肩膀,走出大厦,偶尔随着空气仍能够听见他们俩打情骂俏的声音,分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