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她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用自己的爱,去弥补白珍珍带给他的回忆。
“你好好想想,小宇,只要你不愿意,我会告诉你爹地,解除婚约。”这是作为母亲的退步,即使凌小昔再爱左宵默,也不会罔顾儿子的意愿,她亏欠了这个小家伙很多,将来的日子,她希望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弥补他。
左枫宇沉闷了许久,才淡淡地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凌小昔暗暗松了口气,至少,看上去孩子的情绪恢复了不少。
“恩。”
让保姆送来晚餐,凌小昔打开房间的壁灯,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微疼,左枫宇一溜烟从沙发上坐直,礼仪完美到让人挑不出错,当然,如果忽略他脸上的泪痕以及那红肿的眼眶,或许更有说服力。
保姆伺候着他用餐,凌小昔略带欣慰地转身准备离去,冷不防,身后传来左枫宇低声的呢喃:“阿姨,你会讨厌我吗?”
话,带着丝丝颤抖,就像是在向人发出渴求与祈望的孩子。
凌小昔胸口一疼,没有转身,只是哽咽道:“不会。”
永远不会,他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讨厌他?
离开房间,凌小昔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墙壁上,胸口上下起伏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滴落下来,没有人知道,那些温暖的话语,她需要忍住多大的痛苦才能说出口。
午夜时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入别墅,左宵默一身酒气从驾驶座上下来,面容有些微醺,冷冽的脸廓多了丝丝潮红。
他视野迷离地走入客厅,安静的别墅内空无一人,踉踉跄跄地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却与刚从左枫宇房间里出来的凌小昔撞了个正面。
嗅了嗅空气里弥漫着的酒味,凌小昔不悦地皱起眉头:“喝过酒了?”
左宵默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沉默着不置一词,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你怎么会从小宇的房间里出来?”左宵默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口气淡漠地问道,纤长的手指不停扯着胸口的衣衫,嘴里噗哧噗哧喘着粗气。
凌小昔紧抿着唇瓣,冷眼看着他难受的模样,眉头狠狠皱紧:“小宇刚睡下,我进去替他盖被子。”
“是吗?”左宵默不置可否地呢喃一声。
“今天,我的话说得太重了。”凌小昔低垂下头,语调里带着几分歉意,“可是,我还是不同意你对小宇的教育模式,孩子不需要靠这样的暴力对待,他的成长需要循序渐进。”
左宵默深邃的眼眸倒影着她愤慨不平的模样,这个女人,还真敢说,也只有她,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些实话了。
“过来。”他朝着凌小昔勾勾手指,眼神略显迷离。
凌小昔犹豫几秒后,才朝前走动了几步,刚在他面前站稳,就被他用力抱起,双腿腾空,口中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你干嘛?”
左宵默一脚踹开卧房的大门,脚步虽然蹒跚,但手上的力道却极稳,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大床上,身体倾身压下:“道歉的话,我更喜欢肉偿。”
混杂着酒气的低语,轻吐在凌小昔的耳畔,带着丝丝危险的笑意。
凌小昔双目圆瞪,愕然地看着身上的男人,“我没有答应你。”
余下的话,被他的红唇死死堵住,她挣扎几下后,便在他霸道的攻势中,彻底妥协。
很快,房间里便荡开让人脸红心跳的###与###,两道人影在大床上交缠着,黑发凌乱地缠绕在一起,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拖曳在地上,如同两只交颈鸳鸯,亲密非常。
第二天,左若欣坐在餐桌旁,一双眼看着似乎恢复如初的两人,再看看低垂着头缄默不语的左枫宇,总觉得,昨晚应该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她哂笑一声,“你们和好了?”
左宵默正翻看着报纸的动作骤然一顿,锋利的眉梢微微挑起,眼刀刷地一下刺向左若欣。
她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急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说就不说嘛,威胁她做什么?愤愤不平地用刀叉戳着盘子里的土司,一脸的幽怨。
凌小昔吃过早餐,亲自动手替左枫宇准备着上学需要的必备用品,离开时,还不忘拍拍他的脑袋,交代一句:“路上小心。”
看着她含笑的模样,左枫宇微微点头,视线越过面前的女人,看向坐在餐桌上首的左宵默,似在等待着什么,又似在渴求着什么。
凌小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朝左宵默使了个眼色,没看见儿子在等着他出声吗?
左宵默轻咳一声,“早点回来。”
左枫宇眼眸一亮,脸上浮现了一抹单纯到极致的灿烂笑容:“爹地再见,阿姨再见。”
凌小昔目送他离去,心头暖暖的,喜悦从心尖迸发,怎样也遏制不住。
真好,这样的生活,虽然他仍旧唤着自己阿姨,但比起曾经的敌对而言,已经好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