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月阁的路上,子衿一直跟在水凝烟身后,垂着头不说话。
水凝烟见了,心中知道几分原委,笑着对子衿打趣道:“子衿这是怎么了?一路闷闷的也不说话。”
“小姐也真是,这一路,虽说是去瞧三姨娘,却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家底都撒了出去。”子衿赌气抱怨道。
“子衿莫不是心疼那几钱银子?”见子衿噘嘴与自己置气,水凝烟非但不生气,反而分外开心,眼角笑意更甚。
“小姐还说呢,那可是你的全部积蓄,现下都给了旁人,日后若是有什么急用,可该如何是好?”
谁知水凝烟闻言淡淡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钱没了可以再赚,现下我送出去的这些钱,看起来没多大作用,里面的利害,你却不知晓呢。”顿了顿又安慰子衿道:“我知你一心一意为我打算,日后你若是嫁人,本小姐还要好好为你置办嫁妆呢,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听水凝烟说起自己嫁人的事,子衿一张小脸通红一片,急着辩白道:“小姐说什么呢,子衿这辈子都要伺候小姐,不要离开小姐。”
“傻瓜,谁说让你离开了呢?”水凝烟瞥了眼身侧的子衿,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原本因三姨娘的病心情不是很好,现下却因子衿缓解不少。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子衿又问道:“小姐,我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事?”
“上次老爷送你的钗环,你不是让竹韵拿出去当了银钱吗?怎么又送给了锦瑟?”
子衿的一句话,瞬间给水凝烟提了个醒,原本笑着的眸子瞬间冷了几分,冷哼一声:“她想要,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说罢,水凝烟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脚步加快了几分。
果然,下午幻月便前来找水凝烟禀告,锦瑟在煮药的时候偷偷往药里多放了一味药材。幻月偷偷将药倒掉,拿着药渣去问了大夫。
即使心中早已准备,幻月接下来的话却仍让水凝烟手中正端着茶盏一侧,些许倒了出来,打湿了自己身上的裙褥。
“李大夫说:若上午让他看的那剂药是救人的良药,加上苍耳子无疑是一剂催命的毒药!且苍耳子毒性极强,若每次只用一点,长期实用,不出三四天病人的病情便会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强制压住心中的震惊与怒气,水凝烟冷静的吩咐道:“记住,继续暗中观察锦瑟一举一动,她经手的药,全部倒掉,另外让李大夫重新开药方为我娘亲治病!你回去旁敲侧击一下锦瑟,若她不知悔改,仍旧再犯,即刻捉住她,派人通知我,我立马便过去!”
幻月走后,水凝烟仍旧冷着脸,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原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事实看来,她想与人为善,别人却揪住自己与娘亲不放呢!如此,也怪不得她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没多久,三姨娘院子里便有人过来请水凝烟过去,说是捉住了想要毒杀三姨娘的内奸,请四小姐过去处理。
水凝烟顿时目光一凛,锦瑟背她在先,又负她在后,主仆一场,自己已给了她足够的机会让她收手,她执意如此,那便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