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心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唐时遇拉下车,他伸手拦住差点疾驰而过的空车,将江屿心推上了车。
这么晚,他肯定是不放心让江屿心独自打车回去,直到把她送到门口。
江屿心开了灯,转身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唐时遇,“我的车……”
“我会处理,你早点休息。”唐时遇说话时,眼睛盯着她的脸色,不似之前那般煞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话音落地,他转身走了。
“唐时遇!”他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她清浅的声音,回头对上她明亮又困惑的眼眸。
“为什么?”她问。
唐时遇没反应过来她的“为什么”指得是什么,保持沉默。
江屿心又仔细的问了一遍:“刚刚为什么要打反方向?”
唐时遇鹰眸里迅速的闪过什么,双手放在口袋里,声音低低的道:“你没事就好。”
这一次不等江屿心再问什么,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电梯口,身影消失在两道银色的门口。
江屿心在心里不断的默念他的话: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唇角突然逸出讥讽的笑意。
唐时遇,这句话为什么不在八年前对我说?
……
江屿心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喝了几口,压压惊,接着去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不断回荡,江屿心看到闪烁不停的“陆希城”三个字,颓然的坐在*边,盯着手机出神,似乎没有接的打算。
铃声断了,几秒后响起,断了,再响起,约是三通未接来电之后,突然有短信进来。
屏保上显露着很简洁的一行字:今晚有女人主动脱衣服想爬上我的*,我可是为你管住了下面,你别把我憋太久,憋坏了以后有得你哭。
发件人:陆希城。
相似的短信以前陆希城也没少给她发,江屿心从未放在心上,没有删短信的习惯,懒得处理就随他去,整个人往*上倒。
洗过的头发水渍还没干,发尖的水湿透*单,她缓慢蜷曲了身子,闭上眼睛,也不管潮湿的头发,不知不觉的入了眠。
只是不知今夜何人会入她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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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深将叶初送到酒店的房间门口,叶初拿房卡开门,进去后就要关门,没打算向顾知深道谢。
毕竟自己没有要他送,是他强迫自己的意愿,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必向他说谢谢。
门就要合上时,顾知深的掌心突然撑在了门板上,力气大到叶初根本就关不上门,相反门被推开了。
叶初没有惊慌,一脸的冷漠如霜,“顾律师,你是想要收律师信了?”
“不想。”顾知深清邃的眼眸盯着,薄唇轻勾,“我就想知道以前我是否得罪过你?”
“不曾。”叶初回答的很干脆。
顾知深又问:“那我们以前见过?”
“也不曾。”
顾知深更加奇怪了,“既然我没有见过你,也谈不上得罪过你,请问叶小姐三番五次给我难堪是为哪般?”
“纯粹讨厌你,可以吗?”叶初的回答颇有任性蛮不讲理的意味。
顾知深一怔,大概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
叶初趁他游神缝隙,利落的将门“嘭”的甩上了,差一些就夹到顾知深的手指。
她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折身回来开门,顾知深还站在原地发怔,又听到她寒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大律师,如果我是你,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我想我会寝食难安,灵魂得不到安宁,不过我看你活的很好,名利双收!想必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吧!我真想不通像你这样的败类怎么会成为律师,怎么会有人敢请你做辩护律师,得要让多少人受尽冤屈,我以法律界有你这样的律师而感到羞耻。”
言辞犀利,毫无停顿一口气说完,不待顾知深反应过来,叶初再次将门甩上了。
轻微的气喘,胸前跟着起伏不定,她走到餐桌前喝了一大杯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否则她怕自己会失控,忍不住杀了那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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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深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门板,脑子里一直盘旋她的话:人命。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杀过人,背负着一条人命?
算了,这个女人除了有律师专业素养,私下大概就是一个疯子,自己何必一般见识。
顾知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脑子里电光一闪,步伐倏地僵住,转身看……
难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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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昨夜睡前没有擦干潮发,翌日起*,江屿心头很疼,白天还要去参加开工仪式,她吞了两粒阿司匹林片。
休息片刻,见时间差不多,换衣服出门。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起初江屿心并未注意,直到驾驶位的人下车,“江屿心……”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身正统西装的唐时遇,眸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身旁的悍马,娟秀的眉头划过一抹不解。
他有车?会开车?
唐时遇似看穿她的心思,眉头一挑,“你该不是以为我只会骑车?”
“不该是这样?”这句话江屿心放在心底没说,但他有车倒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上车。”唐时遇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为她开了门。
江屿心没有犹豫太久,上了他的车子,今天他们是要一起参加工地开工仪式,与其在路边等着打车,她不如搭他的车子,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唐时遇上车,从车后座拿了一个纸袋递给她。
江屿心系好安全带,打开纸袋发现是三明治和牛奶,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已经发动车子了。
“谢谢!”
“不用!”车子缓缓出了小区,并入主道,因为迎着阳光很是刺眼,他戴上墨镜后,说:“你的车子我送去4s店,要两周左右才能取车。”
“谢谢。”
唐时遇侧过头看她,因为戴着墨镜,他能看见江屿心的眼神,江屿心却看不到他的,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眸,看不到,她便不看,低眸喝着牛奶。
江屿心吃完早餐,问道:“你把初年一个人放在家里?”
“他上午有两节跆拳道课,中午有钟点工接他,下午有绘画课。”唐时遇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初年还小。”江屿心语气里略微不满,现在的家长将孩子当成学习机器,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完全是在摧毁孩子们的童年。
唐时遇:“他自己要求报的,本来还要报一个实验课,被我拒绝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把初年当学习机器,培养成国家精英。他最大的期望就是把初年的品德教好,一个人的品德不好,拥有再大本事对于这个社会,这个世界而言都不过是一个败类和危害。
而且因为自己的童年没多少快乐可言,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初年的童年能在无忧无虑的岁月中度过。
“……”
江屿心默然。她承认,这点初年又遗传了自己,儿时自己也不喜玩耍,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看各种各样的书籍。
母亲也常劝她多出去走走,交一些朋友,是她不愿意出去,宁愿与书为伴,不为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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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遇和江屿心抵达工地,李总还没到,距离开工仪式还有四十分钟,周遭一片荒凉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坐可逛的。
唐时遇将自己的车钥匙给江屿心,让她在车里呆着,工地已经上了不少人,全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她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多少都是不安全的。
江屿心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比起那些人的眼神,她是更愿意留在车内。
唐时遇被人叫走了,大概是还有很多事要忙。
江屿心坐在车内,百般聊赖,用手机上,她没有看八卦娱乐的习惯,通常只看社会新闻和经济报道。大概是吃了药的关系,没一会就开始犯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距离开工仪式还有五分钟时,李总抵达现场,唐时遇终于抽的开身,走过来车门紧闭,凑近玻璃隐约看到她好像是在里面睡着了。
有力刚劲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几下,浅眠的江屿心突然惊醒,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嘭”的一声掉到脚垫上。
她开了车门,唐时遇说:“李总到了,快开始了。”
江屿心低头看了一下,没看到自己的手机,仪式快开始了,总不能让所有人等她一个人,手机等结束后再找。
下车,简单的整理了下衣服,跟在唐时遇的身后往里面走。
李总和公司高层都过来了,她过去和李总打了一个招呼,仪式开始先是烧香,然后李总切开一只烤好的整猪,接着是剪彩。
江屿心是现场唯一的女性,又穿着一套浅色的职业装,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中间格外的亮眼,剪彩的时候李总特意安排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现场有特意安排媒体记者,在剪彩的时候拍照片,唐时遇和她中间隔着三个公司高层,镁光灯闪烁的那一刻,他的眼眸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边。
剪彩结束,李总和唐时遇聊了几句,又道:“听说你有个儿子,现在应该是放假了。之前的度假村现在开放了,距离这边也近,你带儿子过去玩个把月,我都打过招呼了。”
“李总有心了。”唐时遇虽然说是打工的,可很奇怪面,对老板不卑不亢,与其说是打工的,更像是李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