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当中的头走过来，小心地说：“少奶奶，我们要按规矩来。”
黄小仙打量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她一身青色打扮，梳了一个利索的发髻，头上插了一枝简单的小步摇。
她见黄小仙看着她，她说：“我叫春梅，是少爷的贴身丫环。”
极熟悉红楼梦的黄小仙，内心管她叫袭人。
黄小仙说：“我饿了。”
春梅看了一眼其它站在地下的丫环说：“拿些糕点给少奶奶。”
黄小仙立刻说：“我不要糕点，我要客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地下的几个丫环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的瞧不起，也是，刚才她还是拾柴的丫环，眨眼之间变成了少奶奶，成了她们的主子。
黄小仙才不管这些呢，她现在是真的饿了，尤其是从前院传来的喝酒的声音，让她的肚子更是狂叫不停。
春梅好言劝说道：“少奶奶，能不能先吃点糕点，这样……这样不失理数，行大礼的时候，都要……”
“不管，我就是饿了。”
黄小仙想，少爷是傻子，很多人也说自己是傻子，那就不如傻到底。
春梅好像是一个特别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她吩咐道：“春燕，听到没有，去前厅拿一份饭菜过来，少奶奶饿了。”
黄小仙要把宽大的礼服脱了，春梅说：“少奶奶，这是万万不可的，我们没法交待的。”
黄小仙看春梅是真的害怕，眼光都有些求她的意思了，就停了手。
黄小仙背着手四处看了起来，这时才有时间打量屋内的陈设。
通红的慢帐上面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虽然现在天光大亮，却在门口燃烧着以示喜庆的大红烛。
屋子里的家具，是清一色的暗红色，在烛光的照射下，显示出昂贵的色泽。
屋里总体设置以红色为主，让黄小仙看不太清楚具体的物件，现在应该是乍暖还寒的季节，屋子里有一个铜釜，釜里的炭火还在燃烧，有热浪从那里袭来，有些温暖灼人。
黄小仙发现屋子显眼的地方挂了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些亭台楼阁，而且还有个人在饮酒……
正在黄小仙环顾四周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小声说：“大太太来了。”
黄小仙一慌，赶紧把红盖头蒙了上去。
进来的是二老爷的正牌夫人柳氏。
黄小仙虽然猫在盖头后面，但听脚步声知道，来的人不少，其实都是她的丫环和仆妇。
夫人进来后，春梅施礼说：“夫人好。”
“她怎么样？”黄小仙知道是在问自己，就连呼吸都屏住了，很怕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春梅不知道怎么回答，黄小仙也不知道，所以猫在红色里面不敢吭声。
夫人走了过来，伸手将盖头掀开，黄小仙露出一个红红的小脸。
黄小仙心中一阵狂跳，有一点她心里是清醒的，别的女子是靠男人恩宠获得一席之地的，而她，只能靠眼前这个女人了。
除了无条件地服从于她，任何人对她的生活应该说都是无所裨益的。
黄小仙想到这里，倒身便跪，口里说：“二夫人，不，大奶奶万褔金安。”
二夫人一下就笑了出来，赶紧扶起她，笑说：“真是个孩子，快，赶紧坐好，让我好好瞧瞧，徐妈说你……我看还挺机灵的吗。”
黄小仙心里想，这个徐妈，到底说她是傻子，也行，傻瓜配傻瓜，谁也不吃亏。
夫人看了又看，还让她站起来走上几步，黄小仙不知道为什么，天生就有些怕她，只好按照她说的一一照做。
“你多大了？”夫人看她好像没长成的样子问。
“十四了，还着三十多天。”黄小仙怯声声地说。
“哎，才十三岁，成人了吗？”夫人好像挺亲切的。
黄小仙完全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想没成人怎么结婚？反正现在也不能更改了，于是说：“成人了。”
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说：“成人了就好，”又点了点头对春梅说：“以后你们就好好服侍少奶奶，如果有什么不妥就直接告诉我，不准欺负她听到没有？”
春梅赶紧点头，底下的几个丫环也一起应声。
“你们几个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夫人的声音很是严厉，把黄小仙也吓了一跳，她要跟自己说什么？会有什么事要她亲自来说呢？
黄小仙忐忑不安起来。
所有人一眨眼的时间都没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夫人。
“你知道男女之事吗？”夫人小声问，而且还凑近在她的耳朵边。
黄小仙的脸又红了，她心说，我已经二十九了，就算没有过难道连这个也不懂吗？但她还是羞红了脸说：“略知一二。”
夫人愣了一下，脸上明显露出不高兴的表情，黄小仙又吓了一跳，想，难道自己要装作不懂吗？
又一想，自己才十四岁，而且没有父母在身边，自己是不应该懂的。
这可怎么好？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懂得这些事？这让夫人怎么想她？黄小仙的脑子乱了，开起了小差。
黄小仙肠子都悔青了，可没有后悔药。
听说新婚之前，出嫁的女孩儿是要母亲或姨娘之类的人，教导这方面的事，但她黄小仙算什么呀？临时凑数的，还是凑的死人数，一想起来就恶心。
其实夫人对她的不屑不是她的略懂，怎么说，十三、四岁在这个年龄懂了也不算事，出嫁的年龄就是这个年龄。
夫人怪她的是她说话用的词，夫人认为一个烧火的丫头，嘴里还甩什么‘略知一二’显得有些可笑。
两个人完全没想到一块，而黄小仙因为这个错误，觉得自己不益再多说话了。
“那就好，我们家止儿心性发育得晚，而且也是笨笨的，你要是懂，你就多引导他，我们白家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能开枝散叶，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