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这几房在炎月还是有股份的,但加起来都很少,以前她们可以随意挥霍,是因为有家底,即使钱出去了可家里每个月都有用度份额的,大笔的开销都是仪仗家里,现在让她们自己掏腰包买名牌,那可就手软了。没了大树做依靠,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银根紧缩,不敢乱钱了。
晏家变成这样,沈蓉竟没有太多的悲伤,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地窃喜着……现在没人管制着她了,晏家一落千丈,门槛自然就低了吧?是不是意味着即使她再嫁,也是可以的?
沈蓉对廖辉还有着一点牵挂,可就是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她现在是自由了,但也再次失去了方向感,同时她也在心痛着自己的儿子,晏锥。
沈蓉记得儿子曾说过,如果他当家作主的一天,一定会让母亲可以进入晏家宗祠去祭拜,她说自己或许到死都进不了那个地方,儿子说,将来一定要让她的排位被安放在晏家宗祠……
这些话,沈蓉没有忘记过,可是如今在经历了种种波折之后,她的心态变了,不再看重利益和虚名,她只想能自由自在地活着,想再嫁人,想离开晏家。但她一个人,往哪儿去呢?除非是晏锥肯和她一起离开……
沈蓉憔悴了很多,吃什么都没胃口,喝了半碗粥就不吃了。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儿子很久没回来了,儿媳妇又已经离婚……这个家,还像是个家吗?
沈蓉坐在床边黯然伤神,忽听外边传来开门声,沈蓉立刻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冲出去……
“儿子!”沈蓉激动得热泪盈眶,
晏锥瘦了,下巴变得有点尖,但这让他的脸显得比以前更好看。依旧是那个眉目温润的男人,只是眼底多了些稳重与成熟。
“妈,对不起,我现在才来接您。”晏锥自责地说。
沈蓉止住了哭声,转为惊喜地笑:“接我?我们离开这里吗?是真的吗?”
晏锥郑重地点头:“妈,我们以后都不住这里了,你就跟我一起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去住,虽然那里比这儿小,但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妈,您愿意吗?”
“傻孩子,你以为妈妈还会眷恋这里吗?妈妈早就想通了,以前逼你要去争夺晏季匀的位置,实在是害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争了,我们离开这里反而会过得踏实些。只要咱们娘俩能在一起就好,不管是住大屋还是住哪里,妈妈都开心。”沈蓉声音哽咽,泪中带笑。
晏锥真不知该哭还是喜,心里又苦又涩……以前母亲总是会时时刻刻提醒他要去争,他做事也总会担心母亲会失望,所以他的心理压力很大,可现在,晏家衰落了,母亲反而让他不要再争,这就好比是彻底解放了晏锥的心理枷锁,他才得以真正地轻松了下来。
母亲对儿女的熏陶很重要,晏锥的本质是好的,只是以前在母亲的教育之下迷失了自己,现在既然母亲能放得下那些心结,晏锥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他早就厌倦了争来争去的生活,就等母亲这句话了。
“妈……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吧。”
“好……好!”
一缕执念,若放不下就会感到无比沉重,可如果能放下,泰山也可轻如鸿毛。
晏锥和沈蓉在决定离开晏家的时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其实不只是他们离开了,其余几房也都越来越少出现在这栋大宅里。原本各自都在外边有别墅,现在大宅没有晏鸿章和乔菊住在这里了,子女们也就觉得不必在这守着。
人来人去,有人走就有人来,这回,不只是来了人,还是一个想要买下这栋宅子的人。
陈嫂还留在大宅里打理,听闻有人来访,说是如果主人不在,就请传个话也行。
如今晏家成了空城,没人坐镇,陈嫂只好出去看看来访者到底是有何贵干。
站在大门口的是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但是态度十分傲慢,见陈嫂出来,他竟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让陈嫂问问晏家能做主的人,这栋房子要多少钱才会卖掉?
陈嫂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晏家虽然是大不如前了,但还没有沦落到要麦房子的地步啊![下午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