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山
晨曦刚刚划破灵云山上的层层薄雾,一抹绚丽的红不知何时已经斜倚在有着百年树龄的相思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肆意,风、流。
一阵山风吹来,衣袂翻滚,上官云瑞嘴上的狗尾巴草更是快速地摇晃了两下。
映霞抱着剑立于一旁,不动如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生硬得像一块木头。
但上官云瑞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映霞的脸上,三分笑意,三分无奈,三分悠远,甚至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映霞,你说爱情这个东西跟生命相比,哪个更为重要?”上官云瑞把狗尾巴草从嘴里拿了出来,看着映霞笑着问道。
上官云瑞当然也听说了蓝翎被燕惊寒救回来之说,他不用猜都知道,蓝翎是被燕惊寒给抓回来的。
虽然燕惊寒矢口否认他爱上了蓝翎,但从他的举动上看,上官云瑞已经知道他的这个生死兄弟对女人动情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蓝巧凤的人!
作为兄弟,上官云瑞知道像燕惊寒这样冷酷的男人,要么就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女人,若是爱上的话,一定是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于理来说,上官云瑞一点都不希望燕惊寒爱上蓝翎,蓝翎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可以随时对燕惊寒不利的女人,女人的柔情有时候比利刃还要锋利,一个不备,可能就会尸骨无存!
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无疑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了敌人的刀刃之下,时刻都有性命之忧。
于情来说,上官云瑞自然不希望燕惊寒府里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他更不希望燕惊寒做一辈子的和尚,男女的情爱本来就是这世上妙不可言的东西,若是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做,那应该更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欢愉。
若拿性命和欢愉相比,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性命的可贵,若是没了命,什么欢愉也无福消享。
但若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认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上官云瑞看来,他的那个生死兄弟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过,他其实也早就想做一次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
“我不知道。”映霞冷冷地回了一句,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真的不知道?”上官云瑞抬脚来到了映霞的面前,一双妖孽之极的桃眼突然带上了一抹正色,“映霞,若我想要的那个人给我这种选择的机会,我宁愿舍弃生命!”
“傻子!”映霞终于抬眼看向上官云瑞,除了眸中有着一丝不屑外,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太子殿下,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对你们皇家的人来说,爱情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你若不想马革裹尸,最好把那种想法给抹去!”
映霞说完便不再看上官云瑞,而是转过身看着冉冉升起的圆日,朱唇紧抿!
“映霞,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但我从不认为,帝王就应该无情无爱,一个无情无爱的帝王还如何去爱他的子民?”上官云瑞看着映霞清凉的后背缓缓地开口,“映霞,我曾发过誓,即便一辈子得不到她的爱,我也会一辈子把她绑在我的身边!”
闻言,映霞快速转过身来,一向无波的眸中带上了一丝锐利,“上官云瑞,你不要太过分!”
相对于映霞紧锁的眉头,上官云瑞却是呵呵一笑,顿时露出了风、流无比的模样,“映霞,我怎么过分了?我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我这种做法很正常呀,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君子,什么一言九鼎,什么驷马难追,既然不是君子,当然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了。”
“恬不知耻!”映霞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心中更是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恬不知耻算什么?”上官云瑞毫不在意,依然挂着一副欠揍的笑容,“若是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卑鄙无耻都算不了什么。”
映霞压了压心中的恼怒,不想再跟上官云瑞废话下去,抬脚就往山下走去。
“映霞,你现在可是我的侍女,哪有主子还没走,侍女就先走了的道理?”上官云瑞站着没动,慢悠悠地开口。
“那你到底走不走?”映霞无法,只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上官云瑞,恨不能一脚把上官云瑞踹回北宁去。
“这灵云山的景色这么美,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当然不走。”上官云瑞说着已经转过身,往后山走去,“我不走,你自然也不能走,你可是我的侍女。”上官云瑞又强调了一遍。
映霞死死咬着唇,恨不能把上官云瑞的后背瞪出一个洞来!
“快点跟上,我还依仗着你保护我呢。”上官云瑞催促了一句,但这一句却是切中了映霞的要害!
映霞狠狠瞪了上官云瑞一眼后,只能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
听着映霞的脚步声,上官云瑞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绑在身边有时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蓝翎和燕惊寒正用着早膳,便见管家谢安来报,说岳思语来了,已经在前厅坐着了。
蓝翎一听,不用猜都知道岳思语定然是得到了慕容笑尘见过她的消息,一大早跑来打听消息来了。
蓝翎瞅了瞅燕惊寒,这家伙肯定也猜到了岳思语的来意,他昨天晚上正因为慕容笑尘见过她乱吃了一顿飞醋,虽然她当时挺高兴的,但醋若是吃多了,可就要伤身了。
不过,让蓝翎放心的是,她并没有从燕惊寒的脸上看出一丝不悦,随即看向谢安道:“你让她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谢安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自家爷紧接着开口了,“你不是和她是朋友了吗?领她来松竹院吧。”燕惊寒对蓝翎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当然也知道了蓝翎和岳思语做朋友的事情。
“你没意见,我自然没意见。”蓝翎笑着说了一句。
谢安随即应声而去。
很快蓝翎和燕惊寒用完了早膳,蓝翎让人收拾妥当,便坐在房间里等岳思语。
燕惊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让人上了茶,坐在桌旁慢慢地品着茶。
蓝翎瞅了瞅燕惊寒,突然笑着道:“王爷,您今日不需要处理公务?”蓝翎眉眼弯弯,话语中更是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王妃不但关心本王的饮食起居,连公务也一并关心了?”燕惊寒自然听得出来蓝翎是故意称呼他“王爷”的,也听得出蓝翎在笑话他,剑眉瞬间便微皱了起来,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哪敢?我只是觉得奇怪,随便问问而已。”蓝翎赶紧敛了敛脸上的笑意,觉得还是不去惹这只老虎的好,他不就是想听听她跟岳思语怎样说慕容笑尘的吗?他既然想听,她也不怕他听到。
“是吗?”燕惊寒自然不信,随即快速站了起来,来到蓝翎的身旁,一把把蓝翎拉了起来,再坐到蓝翎的椅子上,把蓝翎圈在怀里,“王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但敢嘲笑本王,还敢口是心非,说谎骗本王,你说,我要如何惩罚你?”燕惊寒说着轻轻咬了一下蓝翎如玉的耳垂。
“不要这样,思语很快就要过来了。”蓝翎耳朵一阵发热,看着房门的方向,赶忙推了推燕惊寒。
若是岳思语不来,没有别人,被他抱着坐在腿上,尽管是白天,蓝翎也是可以接受的,但岳思语马上就要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被岳思语看到她坐在燕惊寒的腿上,在蓝翎看来,这是她和燕惊寒之间私密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是情调,但被外人看到就是尴尬了。
“本王是你的夫君,抱着你并没有什么不妥,被她看到了又有何妨?”燕惊寒不为所动,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被岳思语看到他们如此*的姿势,甚至觉得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燕惊寒这么一说,蓝翎不禁磨了磨牙,这家伙睚眦必报呀,她刚刚嘲笑了他,他马上就找回场子来了。
听着院子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蓝翎抿了抿唇,知道她若不拿出一个让他满意的条件,他一定会让她这样尴尬下去,随即,一咬牙,双手搂上燕惊寒的脖颈,朱唇贴着燕惊寒的耳边道:“夫君,你放开我,你晚上想让我怎样伺候你,我都没有意见。”说完,蓝翎更是觉得小脸一阵发烫。
喷洒在耳边的热气,极度让人想入非非的柔声细语,燕惊寒顿时呼吸一紧,赶忙压了压身体里的蠢蠢欲动,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燕惊寒放开了蓝翎,同时也站了起来,快步出了房间。
蓝翎伸手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脸,觉得自己这一次八成要亏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