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凌露牵着马领着蓝翎往山上走去。
山路虽然蜿蜒曲折坎坷难走,但沿途的风景确实美轮美奂,让人目不暇接!
一路上鸟语香,景色怡人,虽然已经足足走了两个时辰,但蓝翎并没有感到一丝劳累,反而有心旷神怡之感。
没有监视防备,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最自然的风景,最原始的香!
看着眼前的美不胜收的奇峰峻岭云遮雾绕,绿荫翠柳间,蓝翎突然有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感觉。
蓝翎不禁笑了笑,重活一世,她根本不想沾染上任何铅华,何来洗净一说?
她只爱看开落,只爱看云卷云舒,繁华富贵对她来说就是过眼云烟,她前世不喜,今世亦不喜。
终于在三个时辰后,蓝翎的眼前出现了一所古朴的宅院,虽然没有红砖绿瓦,却处处透着别具匠心。
“小姐,到了,就是这里。”凌露把马在一棵大树上拴好,快速上前敲了敲院门,“哑婆,快来开门呀,累死我了。”
听着凌露最后一句的咕哝声,蓝翎笑了笑,这时就见院门被从里面“吱的”一声拉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走了出来,她见到凌露,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拉着凌露的手比划着什么。
“哑婆,我领着蓝相府的二小姐过来住几天,你快来见见二小姐。”凌露扶着哑婆看向蓝翎。
哑婆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蓝翎,见到蓝翎的一瞬,有些浑浊的眸中似乎划过了什么,随后赶忙要给蓝翎行礼。
“哑婆,我只是来暂住几日,你不必这么多礼。”蓝翎赶忙扶着了哑婆的胳膊,让这大年纪的老婆婆给她行礼,蓝翎心里过意不去。
“小姐,哑婆能听得见我们的声音,但她不能说话。”凌露对蓝翎解释了一句,便又对哑婆道:“哑婆,帮小姐和我弄点吃的吧,我们都饿死了。”
哑婆赶忙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蓝翎,便快速进了院子。
“小姐,我们进去吧。”凌露笑着看向蓝翎。
蓝翎轻轻“嗯”了一声,抬脚进了院子,顿时就看到了满院子的草草,而且没有一种草是她认识的。
“小姐,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草药,主子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哑婆一方面是帮主子看着这个宅子,另一方面也是专门伺候这些祖宗的,小姐,奴婢可跟你说呀,你别看这些草药长得很可爱,性情古怪着呢,动不动就整出点毛病折腾哑婆。”凌露很有眼力见地帮蓝翎解释了一番,似乎还有点为哑婆打抱不平的味道。
蓝翎笑了笑,跟着凌露来到了一间厢房的门前,凌露推开房门,侧身让蓝翎进去,这才道:“小姐,你就住这间房,如何?”
“好。”蓝翎环顾了一周,只见房里的家具摆设古朴典雅,给她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时,房间里的一张古琴映入的蓝翎的眼底,蓝翎抬脚来到古琴的旁边,只见这张古琴通体黑色,琴漆上有明显的梅断,可见年数久远。
看着古琴,蓝翎突然萌生了一点想弹的欲望,但最终蓝翎并没有伸出手,毕竟这古琴是别人的东西,不经过人家的允许,还是不要随便动的好。
“小姐,您也会弹琴?”凌露看着蓝翎的神色,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闻言,蓝翎自然品出了凌露话语中不一般的味道,顿时想起了她是对外宣称失忆了,既然失忆了,怎么还会记住弹过的曲子呢?
蓝翎笑了笑,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前世她是会弹古琴的,但这一切她无法跟凌露解释,也不想说假话骗她,似乎唯有什么都不说的好。
见状,凌露也不再追问,赶忙道:“小姐,您休息一下,奴婢去帮哑婆做饭去。”说完,凌露便快速出了房间。
蓝翎放下了包袱,随后出了房间,来到院外不远处的一处悬崖边上静静站立,吹着山风,看着远处的层峦叠嶂。
慕容笑尘是这一切背后的推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只能避开他。
蓝翎知道,虽然她嘴上说来这里暂时避避风头,过几日再走也不迟,但实际上她非常清楚她必将会错过最好的逃跑时机!
几天的时间足以让燕惊寒和蓝巧凤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她想离开东楚难度和危险系数会无限地被放大!
但,她并不后悔这么做,一份她无法回应的感情,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向无法收拾的方向发展。
蓝翎当然知道可以向慕容笑尘挑明一切,但她并不是没有做过,而且她还知道这只能又是一次徒劳无功,似乎避开他是她唯一的选择。
与其斩不断他对她的情丝,那就斩断他对她的纠缠!哪怕付出被抓回去的危险,至少她被抓住的时候,她不会有嘴说不清,可以坦然地面对燕惊寒!
想到这些,蓝翎心中猛然一惊!
燕惊寒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竟然在逃跑的时候还如此在意他的想法,如此怕被他误会?
从何时起,她竟然如此在意他了?!
蓝翎轻轻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自嘲,短短不到十日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到了对他念念不忘的地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可惜没有好月圆,没有郎情妾意,即使有恐怕也只是她一个人的风雪月。
“小姐,您既然这么喜欢王爷,为何不回去?”凌露的声音在蓝翎的身后响起,蓝翎快速睁开了眼睛,有些暗恼,她竟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凌露靠近都不知道。
“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了?”蓝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她自然不会跟一个丫头承认她心中的感觉。
“得了吧,小姐,您满脸写的都是‘我很想他’,您若是不信的话,您可以回屋照照镜子。”凌露笑得像贼一样,没有半点顾忌就直接戳穿了蓝翎的欲盖弥彰。
蓝翎磨了磨牙,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含蓄呢?再说,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蓝翎心中有着一丝被看穿的尴尬,瞪了凌露一眼,没有出声,转身往院子走去。
见状,凌露咯咯地笑了两声,快步跟上蓝翎,“小姐,奴婢觉得您就是逃到天涯海角,王爷都能把您找回去,与其这么浪费功夫,您就回去算了,只要您主动回去了,王爷一高兴,肯定就不生您的气了,若是被王爷抓住的话,奴婢觉得小姐您肯定就要惨了。”
“凌露,你到底是谁的人?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你是燕惊寒的人?”蓝翎瞬间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凌露,一双剪水秋眸更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凌露打量了一番。
被蓝翎这么一看,凌露头皮直发麻,随即敛了敛脸上的神色,正色道:“小姐,奴婢敢对天发誓,奴婢不是王爷的人,奴婢对主子忠心不二!如有一句假话,必遭……”
“行了,我相信你就是。”蓝翎快速打断凌露的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喃喃自语,“我和他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再说他心中无我,我回去只会让自己更加苦恼,还不如彻底放手。”
“小姐,主子曾经跟奴婢们说过,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心有多大,天就有多高,这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闻言,蓝翎笑了笑,“你的主子真是位高人,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这是有前提的,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倚仗的资本,资本的积累更不是一朝一夕,他心中无我,他就不可能成为我的依靠,而蓝巧凤也不能给我那么多的时间积累我的资本,呆在他的身边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没有飞跃鸿沟的资本,迟早是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凌露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