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润曦知道这种时候,想见她的人是谁,所以当她从监牢被带到探望室时,她见到贺潞安的那一刻,并没有多大的诧异出现在脸上。
“你该满意了!”孟润曦坐在了桌子对面,一脸荒芜对着贺潞安的面无表情。
贺潞安一直睁着眼看着孟润曦,她无法在将眼前的孟润曦和之前坐在金诚集团副总位置上的那个一脸高傲的女人相比。
可孟润曦如今的狼狈,不也跟多年前,父亲被孟翔拉下来后,冤死狱中后,自己也是这样,甚至为了母亲的病,她更沦落到成为夜店的舞娘。
一想到从前,贺潞安感觉到心尖的一阵扯疼。
在抬头,发现孟润曦依旧在看着她时,贺潞安黯然:“我并不想逼死任何人,我只想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对是罪有应得!”
孟润曦笑着,感受到眼角有眼泪滑落时,她伸出手,用指尖抹去泪水道:“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想为父亲的罪行做出什么辩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还是说现在位置重置,你坐在这里看着我这个阶下囚的样子,感觉很痛快?”
贺潞安看着孟润曦的眼泪,她叹了口气:“你父亲的死,我没有任何仇恨得以释然后的痛快,我坐在这里看着你的样子,也一点痛快都没有,相反,我很难受!”
“你难受?”孟润曦看着坐在眼前,一脸平静的贺潞安。
“是,想到了父亲死时的样子,以及我母亲临终前的那几年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维持着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的样,那种难过就像是刀子扎进了心里。所以,现在我理解你的感受!”贺潞安说出这些话时,眼睛里逐渐飘起了一层红色。
孟润曦寡言了,她看着贺潞安强装镇定的样子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而贺潞安仰起头深吸了口气,眉宇里的悲伤却在仰头的瞬间暴露无遗,可当她再次看向孟润曦的时候,眼神却是那么的平静。
“对不起......!”
孟润曦这个时候只能用这三个字来表达孟家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伤害。
贺潞安听着这三个字莞尔:“不必对我说对不起,父辈的仇恨原本与我们无关,只是一个雅昊思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而已。在雅昊思将他父母跳楼自杀的事情责怪在我头上时,我痛苦过,也觉得冤屈,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没有必要替父辈扛下过错!”
“那你恨我什么?”孟润曦愕然。
“恨你是给我希望的制造者,在我被雅昊思逼的快要崩溃的时候,几乎忘记对他的爱时,你一手创造出一个雅昊思的替身,给了我爱的感觉,却又狠狠的掐碎了你的棋子。”
听着贺潞安说出这段话时,孟润曦的眼泪涌出来了,她哽咽道:“你是说宴青!”
“对,我恨你的是这个!”贺潞安痛苦的点点头。
“对不起,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俞亦然,我只当你是于心,跟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贪恋昊思的钱财和势力的肤浅女人一样,所以我才想利用宴青来让你离开,同时也让昊思尝一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贺潞安听着孟润曦痛苦的解释,她释然一笑:“其实,我也想不通,这到底是谁的错,你绝对有理由恨我介入了你和雅昊思的婚姻,甚至你现在可以打我一巴掌!”
“你并不愿意,是雅昊思逼你的!”孟润曦痛苦的说着,早在和雅昊思结婚之初,身边就有很多人告诫过她,雅昊思并不是真的爱她,可她一无反顾,并坚信她孟润曦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成想,让别人一语成谶,她猛润曦什么都得到了,可就是没有得到雅昊思的心。
“雅昊思没有逼我,当初,他给了我两条路选择,去或留!可最终我选择了留,因为那时候我确实需要钱!这是我的错,在往后的几年里,我对你的感觉是又惧又怕,我甚至在梦里预见过当我和雅昊思这种不被接受的关系被曝光于世后,和你狭路相逢的情景常常在半夜惊醒,一直到宴青的出现,是他让我下定决心离开让我恐惧的日子,但可惜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不要在说了好么!”孟润曦情绪有点起伏,悲伤已经让她不能把持自己。
而贺潞安却摇头道:“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下,与你打开心结,所以我一定要说完!”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那么贪婪的想要将雅昊思留在身边,就不会照成今天的局面!”孟润曦趴在桌面上,早以全线崩溃。
贺潞安苦笑着看着趴在桌面上的孟润曦,此刻她也很难受,如果换成是之前,她看见孟润曦这样崩溃的样子,那应该会感到无比的兴奋,可是自从车祸之后,她就变了,变的不在向之前一样,满怀仇恨,凌厉欺人。
孟润曦的样子,让贺潞安看到了当年自己凄苦无助的样子,看她嚎啕大哭,贺潞安喉咙觉得有点发硬,双眼更是涩疼的受不了。
如果,不是她的存在,雅昊思选择和孟润曦结婚绝对是正确的。
而现在,雅昊思和孟润曦几乎同时都在说,错的是他们自己,与任何人无关。
想到这里,贺潞安颤抖了一下,她伸出手,抓住了孟润曦的手腕低沉道:“错的不是你和昊思哥哥任何一个人,我们三人都有错,父辈的仇恨,让雅昊思误会了我,而你因为雅昊思对你婚姻的背叛而狠我,其实这些都无关父辈的那些仇恨,只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你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俞亦然.......俞亦然,为什么我们要到这样的时候才清醒过来,如果当初我们三人之中,有谁懂得放手,那今天会不会是这种局面!”孟润曦抬起头,叫出了贺潞安的真实名字。
贺潞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