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翻白去:“去陪姓容的啊?”
“嗯。”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陪的,还不如留在家里陪两个小可爱。”
容言到底是心疼他爸爸的,听到乔薇这么说,立马开口:“乔慕妈妈,你是要去照顾我爸爸吗?那就去吧,不用管我哦,我会乖乖的。”
“嘿,我说你这小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去医院照顾病人你以为很松松啊,你爸爸还是块头那么大的一个人,想要累死我姐姐啊!”
容言撇嘴,乔沫好笑:“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去了。你给他们洗个澡,然后十点钟之前让他们睡着就可以了。”
乔慕:“妈妈,我自己能洗澡,不用小姨。”
容言也插话:“对啊,我们是男人,小姨是女人,怎么能让女人替男人洗澡呢。”
乔薇翻了个白眼,抬手就敲过去,在容言脑门上敲了一下,“还男人呢,毛都没长全,你算什么男人啊!”
容言迷茫的眨眼:“毛长全了就是男人啊?那怎么样才算毛长全了?”
乔薇:“……”
*
守夜的是个男护工,一丝不苟的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像个木偶一样,容承慎烦他烦的不行,指指门,“你出去!”
男护工:“呃,我出去了谁来守夜?”
“不用你守。”
“可是这是我的工作啊,晚上你要上厕所怎么办?没人帮助你连起来都不能起来……”
“闭嘴!”容承慎眼神射过去,那男护工哆嗦了一下,犹豫着站了起来,但是他是一个好同志,也是一个好员工,是自己的工作就要去完成他,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是病人情绪不好,他也不能离开。
“先生,我能理解你躺在这里不能动的心情,可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我们要有信念,要有活下去的念头,你要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爱人,哪果你就这样放弃了,你让他们怎么承受这样重大的打击……”
乔沫就是在男护工的滔滔不绝里推开门走进来的,她一进来,病房里的正在说话的人愣了一下。
乔沫看到病房上的容承慎脸色极其难看,沉的快要滴出水来,那眼神似乎要杀人。
这是谁又惹他生气了?
他这模样乔沫再清楚不过了,这明显就是发怒的前兆。
病发里没有其他人,除了一个晚上守夜的人。
乔沫狐疑的视线扫过去,男护工立刻站起来:“小姐,请问你是……”
“滚出去!”
话还没有说完,病床上的男人阴沉发了话。
男护工点点头,尽职的赶人:“这位小姐,我的病人请你出去,你还是……”
“我c,我他妈说的是你!”
忍无可忍的容总终于忍不住了,想砸东西,手里又没有就近而顺手的东西,乔沫一看他这个样子,立马过去将男护工给请了出去,男护工还不情愿:“哎。”
乔沫心想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小……小王是吧。”乔沫将他推出了病房的门,看清他胸牌上的名字,叫了一声,说:“我是他的家属,今天我来守夜,不用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王“哦”了一声,“原来你是他家属啊。哎,你注意点啊,我看他脾气不怎么好,小心他等一下把脾气发你身上。”
乔沫忍着笑:“好的,谢谢。”
“不是我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一开始就不爽的想赶我走,我当然不能走,我走了谁看着他,他要是想不开出了事,我那是有责任的……”
“你他妈脑子才有问题!乔沫,你给我踢他一脚,狠狠的踢!”
身后传来容承慎的大吼。
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情绪这么外漏过,显然是被这个人给逼成了这样,乔沫关上了门,看着一脸铁青的男人,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容承慎瞪着她,乔沫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很好笑嘛,你别瞪着我,瞪着我也能笑的出来,哈哈,你让我再笑会儿……”
容承慎瞪着瞪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沫见他不再沉着一张脸了,慢慢走过去,“不生气吧?”
“生!那孙子别让我再看到第二次,看到一次揍一次!”
“他怎么惹你了,你就那么气。”
“跟我提他!”容承慎拍拍床边的位置,“过来。”
乔沫乖乖走过去,在边上坐下,容承慎一拉住她,低眸凝着她:“刚才当着那孙子的面你说什么?家属?嗯?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生气中耳朵还这么灵,乔沫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我看人家工作人员挺尽职的,如果我不说是你家属,他肯定都不让我进来。”
容承慎勾了勾嘴角,一脸戏谑:“你不用解释的这么清楚人家也不知道,三更半夜的过来找我,肯定是跟我关系匪浅的人。”
乔沫被他不要脸的话给激着了:“别自作多情,这才十点,我待半个小时就走,又不晚。”
她推开他,站起来,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她去将窗户给打开,让屋子透透气。
做好了这些,一回头,看到某人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乔沫一愣:“怎么了?”
“真要回去?”
“呃?”
“来都来了,还回去干什么?”容承慎极力说服她留下来,“你看你把那个护工也赶跑了,到时候你一走,那我怎么办?晚上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死在这里都没有知道!”
乔沫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想要我留下来也可以,等一下我问什么,你得回答我什么。”
容承慎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微微眯眸:“我怎么觉得你下了套,让我钻陷阱里。”
乔沫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是,我就是挖了坑,你跳不跳?”
容总一脸英勇就义:“跳,必须跳!”
乔沫满意的点头,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她说:“安心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她并没有废话,也没有跟他拐弯抹角,而直接而迅速的问出心里酝酿了一晚上的问题。
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这些,她必须要跟他谈一谈。
果然,乔沫一说这些话,容承慎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他脸上的笑渐渐没了,皱眉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你不管谁告诉我的,只说是不是?”
“裴颢说的?”
知道也瞒不住他,乔沫索性点:“是他。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是今天下午,我带晚饭过来的时候,正好在一楼看到了他,他就把安心的事跟我说了。”
容承慎“嗯”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
乔沫站在窗子边看着他,他整个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也不出声,就这样靠在那里,脑袋半低着,身体的半边笼罩在阴影 里,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后背就是大开的窗户,有丝丝的夜风从外面卷起来,又钻进她衣服里,乔沫觉得有点冷,伸手将窗户拉上。
就在她动作时候,容承慎的声音钻进了她耳朵里:“安心的病是我偶然发现的,那个时候我刚找到她,心里对她挺有愧疚的,觉得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罪,我多多少少有点责任,她想要在我那里住下来,而且那个时候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就同意了,也没赶她走。”
乔沫想了想,她好像跟容承慎提过这问题,她质问他,他为什么一边要招惹她,又要一边把前女友留在他家里,两个人居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晚上在一起,这不是同居是什么……
“过了几天后,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也认识了安家的人,甚至跟安远和安可儿有了走动,所以我就打算,先让她回去住,毕竟安家才是她的家,所以我就试探的问了她,结果她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想烧开的沸水一样沸腾起来……”
乔沫慢慢走过去,“然后呢?”
容承慎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她招招手,乔沫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容承慎伸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后来她的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她身体上有伤,新伤旧伤都有,她以前应该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如果真的是这样,一般人遭受到这些,都会有心理上的创伤。”
就算不了解事实的真相,乔沫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一些,“所以你一直把安心留在别墅里,没有让她离开,她说什么你都顺着她,就是怕刺激她?”
“嗯对,还记得上次你说要把言言接到公寓里去住的那件事吗?”
“你不是没接?”
“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不去办,我要带言言走的时候,安心知道了,她的情绪很激动,激动到一双看着我的眼睛都红了,好像随时都能发狂一样,那种情况下我不能强硬的带走言言,只能先安抚她。”
乔沫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样。”
容承慎听不出话语里的感情,更加吃不准她听了这些之后的想法,所以迟疑了一下,点头:“你很生气吗?”
乔沫冷眼看着他:“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