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御驾亲征!”南宫泽宇将早已在心中盘算了无数次的话说出口,本来还觉得这短短几个字像是大山一样压在心头,但当真的说出来才发现通体舒泰。
王破卷倒是没什么心眼儿的,一听南宫泽宇说要亲征,就差没有跳起来了,“好啊,又可以和将军,啊,又可以和皇上一起并肩作战了。”
只是莫言眉头紧锁,似乎不是很赞同。南宫泽宇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主动询问,“莫爱卿可有话说?”
早在南离建立之后,莫言已经成了名正言顺地太傅,所以称呼莫言爱卿并无不妥。
莫言自是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躲躲闪闪的时候,星夜召见臣子本不是常情,在危机时刻星夜召见更不是常情,南宫泽宇选择在这个时候同时召见旧部和自己,可见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莫言深深地清楚南宫泽宇是真的将自己视为自己人,并不为南宫泽宇没有加封自己为宰相而感到仇恨,莫言心里十分清楚南宫泽宇对自己的倚重。当初南宫泽宇没有将自己设为宰相而是给了自己一个看似不太重要的虚职,但莫言心里清楚得很,这样既让自己避开了权利的漩涡的中心,又将自己跟未来的储君放在一起,将两个孩子统统交给自己,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已经不言自喻了。
眨眼间莫言已经想了太多,“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莫言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南宫泽宇听见莫言说话,心里一下踏实了好多,怕的是他一句话也不说,面对自己这高深莫测的智囊,南宫泽宇多少有些心虚。
黛凌不知道的是,莫言乃是京城王府管家的儿子。虽说名义上是王府的管家,南宫泽宇从来未曾怀疑过他的忠心,也从未将他放在管家的位置上,管家乃是当初江湖上有名的千面郎君,所以才有了当初黛凌将人皮面具交给管家时,管家哈哈大笑的场景,当真是班门弄斧了。
南宫泽宇也不知为何莫言竟然不曾继承管家的衣钵,从莫言的话里不难发现他自己的桀骜不驯,跟管家父亲的关系并不好,这也是为什么管家从不曾提起莫言的原因。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管家就是在又一次跟莫言吵架之后倒下的,以管家的身手定然不会如此轻易被贼人所伤,之所以会早早去了,正是为了保护莫言。
管家临死都在念着身在千里之外的南宫泽宇,在莫言不在的日子,管家早已将南宫泽宇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聊以慰藉自己对儿子的思念,这种似仆似父的矛盾感情将管家紧紧跟南宫泽宇联系在一起。
弥留之际,管家始终都在念叨着未曾见过莫非一面,再有就是牵挂着远方的南宫泽宇。南宫泽宇当时听得潸然泪下,在南宫泽宇的心里,管家自然也有着同样重要的位置,管家填补了南宫泽宇对于父爱的空缺。
莫言虽然心里恼恨父亲之前对自己的种种勉强,包括一直想要让自己学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不想让自己娶自己喜爱的女子,但当自己的父亲真的倒在自己的面前,那些曾经的不快便都一一逝去,这个固执、倔强而又包容的老头儿,就这样在风中逝去,他走了,还带走了自己满含愧疚的心。
本可以将京城的一切都带上,但是莫言选择了放弃所有,惩罚自己,一路走来,这诸多磨难已几乎将他的棱角磨平,想要归隐山林的心愿早已在父亲逝去的瞬间被打得粉碎。还这天下一个太平,人人不再流血,不再流泪。
背负着这样的宏愿,他踏上了南寻之路,寻找父亲口中的南宫泽宇,寻找父亲认定的明君。
一路牵着莫非,餐风露宿,狼狈不堪,但这一切都让这个儒雅的男子变得更加开阔,更加超脱。看够了这民间疾苦,他为民挣命的心愿便又强烈了一分,而不仅仅是为了父亲。
无论如何,不管是莫言的身份还是莫言的才能都值得南宫泽宇如此对待,如此倚重。
南宫泽宇等待着莫言接下来的话,想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莫言见南宫泽宇不说话,自然明白是在等着自己说下去,“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历来皇帝御驾亲征,都是有例可循的。”莫言顿了顿,想让自己表达得更清楚明白些,以便破卷也能听懂,“只有前线打仗快胜利时皇帝才可亲征,皇上三思而行。”
即便莫言已经斟酌再三,使话中的含义更加清楚明白,但是破卷听了还是惊呼出声,“太傅此言何意?“
南宫泽宇自是心里明白,只是此时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在有破卷在,这戏也才好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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