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精力跟这男人计较,不过身边有他陪着,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在她疲倦无力的脸上扫了扫,南门尊伸手将她的脑袋一按,放在了自己肩上,冷着的脸依旧毫无表情,只是触到她病态的火热后,眼眸微微转柔了些,“开快点
,到最近的医院!”
“好的!”司机连连应道,尊少很少会催的!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神智渐渐的也不那么清明了,完全是跟着南门尊的牵引到了医院,听得南门尊怒气冲冲向着她吼了句,“你怎么不把自己烧死!”
她发烧到了四十度!
医院开好药,给她输了液,她很快就睡着了,醒来后南门尊还坐在她身边,托着手提电脑在仔细浏览文件,她动了动竟然还在输液,药水瓶里还有大半瓶。
“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他抬眼看了看她,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退下来了!”
安沁难受地盯着药水瓶,“我还得打多久啊?”
“就这瓶了!”他转身拿了杯温水过来,递到她嘴边。
她果断摇头。
他眉头一皱,以为她在排斥自己,“你看你嘴唇干裂的!”
见他眸中隐隐有怒火在跳动,安沁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他才将水杯放下,又坐在那儿看电脑,时不时看一眼她。
安沁如坐针毡,支吾道:“公司不是还有事吗?你、你还是先回公司吧,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嗯,”他扫了她一眼,“下午的会议推迟了,在这儿办公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儿环境不好呀!”她话匣子一开,极力劝说他。
南门尊放下电脑,环着手臂等她说完,将水杯一凑,“也不嫌说得累?”
见他一副坐定了不走的姿态,安沁一张脸耷拉下来,将嘴唇挪开,不喝那水。
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嘴角扯起最尖酸的笑,“这么急着赶我走?”闻言,安沁的心一凝,将耳朵缩入被子里,不想听到他后面的话,可惜他声音很大,她听得
一清二楚。
“是不是有其他人过来看你啊?这独立病房倒是幽会的好地方,瞧,还有床!”
因余热还有些红的脸瞬间煞白,她咬住唇什么都没说,只是扬手按了床头铃,护士很快过来了,她面无表情的背过南门尊,礼貌朝护士道:“能麻烦你帮我拿一
下输液瓶吗?我想上一趟洗手间!”
护士一愣,这不是有家属吗?
可也没说什么,依言帮她从高高的挂钩上拿下瓶子,并一路陪同她到了洗手间,安沁感激一笑,“谢谢你,麻烦了,剩下的我可以!”
她将药水挂在卫生间的钩子上,护士见她能够自理,便笑了笑嘱咐她几句离开,从卫生间出来,南门尊还坐在床边,电脑被他关了机,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眼底是了然的精光,嘴角勾着邪恶的笑意。
安沁又窘又气,天知道这个男人会说点什么!
安沁视若无睹地走过去,高高的钩子就在他的上方,她除了站在挨他极近的地方,根本不能将输液瓶挂上去,咬了咬牙走过去,努力保持着距离,她垫起脚尖去
够,可惜差一点。
南门尊嘴角扬着趣味的笑,稍稍倾了倾身体,半仰着头看她绯红的小脸,渐渐的她越来越吃力,他摇头一笑,“真是逞强的蠢女人!”
手一捞,将她强行掳向自己,那一个贴身她竟然顺利将输液瓶挂了上去,可身体也结结实实挨到了他怀里,他笑得有几分邪肆,“瞧,很多事女人需要依附着男
人完成,逞强只是愚蠢的表现!”
确实!
安沁无力反驳,在他怀里挣了挣,发现她恢复了力气,肆意笑道:“解决了人生大事,超轻松的吧?”
他在笑她强忍着,为了避免尴尬想将他赶走,结果反而傻傻的被误会了,最后竟然放着他在身边不求助,非要老远的把人家护士叫来,蠢女人!
安沁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恶劣的男人真是叫人又恨又气,她伸手朝他捶了过去,南门尊赶紧拉住她,“输着液呢!”
“那你还不放开?”
他摇头一笑,放开了手。
她快速站起来往床上缩去。
这样一闹,药水很快输完了,拔掉针她就从床上坐起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你是重感冒,医生让你住院观察两天!”南门尊不容反驳。
“我真的没事了,开点药回家吃就可以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着呢!”正说完,南门尊停下动作,冷冷的朝她一扫,那眼神极富有警告意义,她顿时收敛声息
。
缓了缓才道:“我是病假,工资照发哦!还有,我睡觉的事,真的是体力不支,能不能……”
“不能!”南门尊斩钉截铁,“不管因何缘故,上班时间都不能违背员工条例,这是起码的规矩,你若不舒服,可以请假不上班,也可以提前离开公司,这些都
在允许范围之内,而且工资照发!若是硬要强撑着上班,就必须绝对服从,绝对负责,没有理由找任何借口!”
安沁哑口无言,又损失好几百。
南门尊笑了笑,“不过,看在你认真替我工作的份上,我个人私底下奖励你一千!”
“真的吗?”她不敢相信。
他笑着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下!”
她别过头去,“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南门尊哈哈大笑,连日来的阴郁被一道阳光冲散,。强行捏了捏她的脸,“饿了吗?我下去给你买点好喝的粥?”
没吃中餐,安沁确实有些饿了,将被子给她盖好,他柔声道:“还想吃点什么?以蔬菜和水果为主,必须清淡!”
“那,随便买点水果吧!”
南门尊离开了,病房显得太过寂静,阴森森的躺在这儿有点难受,想了想她披起衣服走出了病房门,想在阳台上晒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异常温暖,她靠在围栏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舒适。
晒得久了,微微有些恍惚,她睁开了眼睛余光在身边一划,霎时顿住,眼巴巴看着比阳光还要炫目的男人,他周身都溢出柔和的温暖,那般熟悉,熟悉得想让人
靠近。
她轻轻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云越嘴角一扬,视线深深的落在她的身上,“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我……”完全没预料到的见面,安沁一时间有点无措,早就感受到身边站了一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他站在旁边看了她多久了?
注意到她是从病房中走出来,扶着围栏的手上还有输液的痕迹,他关切道:“生病了?”
“有点小感冒,没事的!”她终于笑了笑,为这久违的关心。
他也笑了,不自觉的伸手,将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紧了紧,“你还是老样子,习惯把安慰挂在嘴边,像你这么逞强的人,若只是小感冒会来留观室吗?”
一语道破。
安沁忽然释怀了,所有的别扭无措消失,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多年的老友,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熟悉了解,她无须遮掩因为就算是遮掩,也瞒不过他。
她扬起的笑脸,在阳光下是那么璀璨夺目,自然动人。
许久不见,她竟比之前更美了,云越陶醉在她的笑里,跟着她一起释怀微笑。
病房门口提着食盒的南门尊冷冷看着那一幕,从他周身泛起的戾气杀意能将空气冻结,啪嗒一声,食盒被扔在地上,他夺步上前,司机忽然从楼下冲上来,“少
爷,不好了,大少爷住院了!”
愤怒的脚步一顿,他扫向司机,司机浑身一抖,颤抖着的声音道:“就在楼下急诊室,是胃大量出血,很危险!”
“什么?”南门尊吃了一惊,他明明已经戒酒了,怎么还会?
狠狠地朝那个方向一瞪,他焦急的冲入急诊室,大哥正在做胃镜检查,医生说很有可能需要手术治疗,因为普通的药物很难止血,这次比上几次都严重得多。
站在隔离室外面,南门尊都能闻到那令人窒息的酒味。
很快,发丝凌乱的云姨来了,她已经哭红了眼睛,抓住南门尊的手无助的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天下午,我央求他陪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其实就是
想让他去看看那些名媛,没准会有合适的,结果他昨晚一夜未归,打他电话也不通,什么地方都找了,忽然接到电话,就是在医院了!”
“我是不是不该带他去的?可,在那儿什么都没发生啊?是不是什么场景刺激到他了?都是我不好,我着什么急啊我!”云姨自责的狠狠拽着手包,名贵的手包
已经被抠出了破洞。
南门尊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不是的,你也是为他好,一定不是因为昨天下午的事,一定不是!”
他阴郁的眸一闪一闪,脑海中忽地闪过刚才相视一笑的那一幕,难道那个女人也跟着伪君子回国了?以至于大哥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