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涩,如果南门尊继续之前的作风,她也许真会,不禁笑道:“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对她好点?她的内心还是鲜活的!”
“她的心早死了!”他笃定,“对她好,没用,不如另寻目标,比如说……你!”
“你别开玩笑了!”
她笑着转头,街口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徒然瞪大了眼睛,克制不住地将头伸出了窗外,突然一辆速度极快巴士飞驰超车,车就贴着宝马的车沿飞擦过来。
眼看着惨剧就要酿成。
萧傲不顾宝马失控,双手一拽硬生生将关键时刻怔愣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女人拽下来,车险险停下来,他怒火咆哮,“你丫,你找死啊!”
安沁娇俏的小脸煞白,嘴唇轻轻颤抖着毫无血色,缓过神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去看那个街口,萧傲大火,将她扯回来,“你看见谁了,让你连命都不要!”
她嘴唇蠕动几下,似乎吐出了那个名字,似乎又没有,闭了闭眼睛睁开,她道:“没什么,眼而已,走吧!”
“疯女人!”将车窗锁上,他才放心发动了车。
远远的,街口树下的顾依拉进了衣领,隐晦的眼眸将萧傲的全部神情收下,他的紧张生气动怒都真实不假,她忽然笑了笑,他换了目标,她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
那扯开的嘴角一疼,居然裂开流出了血丝。
他将她送到尊厦,就匆匆离开了。
张嫂煲了热汤,说是按照古云的方子炖的,安沁依言喝光,她身体弱,渐渐的才有恢复的迹象,她找过皇甫翊看,这些汤说是易###的,其实都是调理阴阳补身体的。
她也不担心,熬了就喝,买南门府邸一家人的安心,马上就要过年了,眼看着结婚有些日子了,她肚子一直没动静,估计这个年会听着闲言碎语了,只希望别传到爸妈耳朵里。
冬天了,母亲的身体又有些不好,一直吃着昂贵的护心药物,旧病倒是没发,她只怕母亲跟着瞎着急受刺激,每回都说是南门尊不想要孩子,认为她还小,再等几年。
爸妈一直信她的话,只要南门家不戳破,这个谎会圆得很好!
古云来过几次,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她求助南门尊,南门尊竟然有些想要个孩子的意思,吓得她退缩回壳里,自己想办法去压,偶尔也想要一个孩子又怎样呢?
若是一直跟他这样下去,有个孩子不是更好吗?
脑海中,又忽然闪过那道身影,安沁紧紧皱起眉毛,真的是他吗?他从法国回来了吗?又或者,只是她眼,掏出手机那个号码还记着脑海中,他说过任何时候,她都能打通。
正沉静在思绪中,一道夹杂着白酒与烟草气味靠近她身边,背后一暖男人紧紧搂住了她,“怎么站在阳台上,不冷?”
她莫名一阵心烦,抬手将他推开。
他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跄退了几步,好看的剑眉拧起,甩了甩酸胀的脑袋去了浴室,全身上下洗干净之后,他才再度靠近她身边,轻而缓的抱住她,“现在不排斥我了吧?”
好听的嗓音竟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安沁有些感动,回头靠在他身上,“都十点了!”
“我知道,推掉了后面的活动,强行回来的!”
他低语,嗓音低沉回绕在耳畔,安沁嗯了一下,也站累了,缓过神来才发现全身都很冷,缩入了被子里将自己紧紧裹住。
南门尊手撑在她边上,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今天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避开他能将人心看透的目光。
他一笑,眼神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心很乱!”
她索性闭上眼睛,免得被他窥破更多,他冷冷笑了笑,笑得她有点心惊,想了想才道:“云姨昨天又过来了,今晚张嫂的汤跟平时不一样!”
她是喝过才发现,喝都喝了,自然没有办法了!
“然后呢?”他明知道她的担忧与囧境,他却非要她说道清楚。
安沁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跟他们说说吗?你明知道我们不能有孩子!”
“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孩子!”他一手将她扳过来,目光透彻的沉入她眸底。
她避开,“我们说好的!”
一年的婚约,一年后换回原来自由自在的生活,她隐忍了多少泪水等来的。
昏暗里,他的目光闪了闪,几乎沉到了谷底,扣住她肩膀的手用了极大的力道,是难以控制的心痛与愤怒,他冷森森一笑,“安沁,你还有没有心?”
难道,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弥补,都是假的吗?她都看不见吗?
若是可以重来,他恨不能永远不曾伤害她,偏偏伤害造成,每回看到回忆在她眼底闪过,她脸上带着的戒备,他的心比她更受煎熬!
他极力在弥补,每一点细节,所有的缺点霸道顽固,都在一点点消磨,她不习惯的场所不去,她不习惯的方式不用,他还能怎样?
安沁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看到了,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吗?他几次用事实告诉她,不一定!所以,她还能什么都不管的一头栽下去吗?
也许,爱情可以疯狂投入,可孩子她不敢儿戏,若有一日婚约解除,她的孩子归谁呢?归南门家,孩子没有妈妈,她这一辈子都会被牵绊,归自己,那日后孩子问起来,她怎么解释她跟孩子父亲的关系?
难道告诉孩子,当年你父亲霸占了我,我被迫成了你父亲的###,后来成了妻子,再后来从天堂被摔下,跌落谷底,回到最初的狼狈!
光是想想,她都全身冰冷。
她与他之间,若是一世温暖,或许能化解掉从前的冰寒,若是不能,那寒气会无止境的加重,她会被封存的!
她不敢赌,不敢拿孩子赌!
分明的黑眸纠缠着,最终归于一种坚决的平静,南门尊忽的冷冷发笑,笑得激烈时,眼眶都红了,“果然是养不亲的东西!”
他甩了她,一个人侧身睡去。
身侧的温暖一空,她将自己裹了裹,试着去习惯没有怀抱的夜晚,也许终有一日会变成这样吧!
她睁着眼睛,没动也没睡,直到身边男人扛不住连日来的工作压力,在酒劲的催动下沉沉睡去,在那偏重的呼吸声中,才能感觉到有他的存在,不至于一张双人床中间隔着一片海,谁也感知不到谁!
她蜷缩起自己,慢慢朝他靠过去,挨近热源才不觉得全身都冰凉得可怕,睡梦中男人翻了个身,随手将她一捞,搁在了手臂上,紧紧抱着。
这梦中不自觉的动作,睡着的人享受其中,清醒的人却久久难以平静。
这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