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随心所欲的。”顾瑾之道,“可程师傅也没做错什么,你就把人家吓了一跳。她只不过尽了师傅的责任。”
说来说去,顾瑾之自己学针线太笨拙了。
“你学来做什么?”朱仲钧终于问出了他心里的疑问,“我看你笨手笨脚的。没那天赋。你没听说过,百分之一的天赋,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更加重要吗?你将来又不缺针线上的…….”
“话虽如此啊。”顾瑾之道,“将来你贴身穿的衣裳,交给针线上或者丫鬟做,岂不被人说长道短?风俗如此,入乡随俗嘛。”
朱仲钧噎住。
他那淘气的眸子,渐渐撑不住了。
整个人沉默下来,脸就有点严肃,像他前世的样子。
顾瑾之最不喜欢看到他前世的样子。
她笑了笑说:“既然你不讲究。那我不学了。”
朱仲钧没说话。
顾瑾之见他这样。转身就要走,出去安慰程师傅几句。
程师傅估计被朱仲钧吓坏了。
朱仲钧却突然起身,从后面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而后,顾瑾之听到他声音里带着笑说:“为我学的?好好学。我以后不打扰你了。”
然后在她后颈上亲了一下。
顾瑾之就感觉很奇怪。
她推开了朱仲钧。
朱仲钧又是那个笑嘻嘻的傻子了。
不过。打那天起。顾瑾之再也没学过针线。
正如朱仲钧所言,她连百分之一的天赋都没有,努力百分之九十九。也是白费的。
于是,剩下的时候,她基本上都说在练字写书。
朱仲钧要她之前写过的,给他看。
顾瑾之也拿给了他。
她自己编写医书,没什么高深的理论,都是她前世看过病人的记载。从病因到用药到后期的复诊,她都清楚记下了。
很多的案例,都是现在还没有的。
朱仲钧看的津津有味。
他甚至道:“你教我学医好了,反正我没事可做…….”
顾瑾之说:“年轻人,你筋骨奇佳,貌相堂堂,是天生学医的好材料。我这里有本传家医书,只要黄金十两,就送给你啦。你将来,定会名震杏林界,成为一代传奇的……”
朱仲钧就闭嘴了,没再提过学医的话。
到了十月初八,一场大雪,搓扯絮般,洒落下来。
朱仲钧一早就进了内院,先到了顾瑾之的院子里。
他对顾瑾之道:“吃了早饭,咱们堆雪人去吧。”
“就咱们俩,有什么趣儿?”顾瑾之道,“煊哥儿他们还要念书。你要是真太闲了,就帮着丫鬟们扫雪吧。”
朱仲钧瞪她。
顾瑾之笑了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外头还在下雪,白皑皑的一片。
宋盼儿也在商议,怎么赏雪才雅。
要是再延陵府,去宋家,宋大太太什么都准备妥当了,大家只要玩闹就好。孩子又多,又是年纪相仿的……
大家正在说着,司笺冒雪跑进来。
他连脚上的雪都来不及擦,就进了西次间,跪下禀告说:“夫人,门口来了好些人。宁家侯爷带着他们家夫人小姐少爷,后背并了满家子的小厮,说来给七小姐道谢。”
宋盼儿愣了下,继续笑道:“他能起来了?”
那方子吃了一个月,自然能起身的,只是身子仍僵硬,手能拿筷子,却不能负重;脚更是走不动路的。
“是。”小厮却忙回答,“他们家两个伙计搀扶着宁侯爷。夫人,要不要请进来?外头大雪呢。”
宋盼儿规矩严,这些小子们不敢胡乱放人。
“快让进来。”宋盼儿笑着说,“冻了可不得了,宁侯爷又该骂咱们乡下人家不知礼数的。”
司笺忙跑去请了。
顾延臻就问:“咱们不去接接?”
宁萼是有爵位的,顾延臻却是白衣。
宋盼儿笑道:“你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去。要不然,宁侯爷又说咱们跑得比狗儿还要快,舔着脸去巴结他!”
这倒是实话。
片刻,脚步橐驼,一群人往宋盼儿的正院来了。
宋盼儿想了想,最终还是到了院门口迎接。
宁家全家都来了。
宁侯爷虽然不能自己走路,可两个护卫扶着他,他也能动动。
脸已经正过来了。
“顾小姐。”他开口,虽然口吃不太清楚,却是能说话的。
然后护卫一起,扶着宁萼跪拜了下去。
宁家夫人、小姐,少爷和跟着的几个丫鬟仆妇,就着满地的雪,噗通全都跪下,口称谢顾小姐救命之恩,全部磕起头来。
宁家众人黑压压跪了一地,宋盼儿反而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间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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