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溅起的水打湿了她们的裤脚。
她们朝村舍走去,到一间大瓦房的屋檐下避雨,屋里有小孩嬉闹的声音。
“寂和,你看这雨来得多么宁静。”
“万物皆是化相。村舍幽静,连雨也来得静谧。”
“我们往上走去悬棺地?”
晨暮从大背包的侧兜里拿出一方巾帕递给寂和。
然后又拿出手帕纸蹲下身去,擦鞋上的泥泞和水渍。
寂和把手伸到半空,接下砸落的雨,冰凉清透。
还有些水溅到脸上,凉凉湿湿的触感。
“不急,雨下得急山路不好走。缓缓再出发。”
“去过悬棺,你有什么打算?”
晨暮还在一点一点的拭擦鞋上的污渍。
“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
“我在洛表镇已经一个礼拜,最后一站就是这僰人悬棺。你要是愿意,和我去彝族村落?”
晨暮站起身来,看着寂和收回了手用丝帕在擦手。
“好。”
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她们收起伞,接着朝山上走去。
僰人,是一个把历史沉淀在悬崖销声匿迹的民族。
它们曾在华夏边陲开疆拓土千年,却一朝消亡只剩下棺椁。
刚下过雨,山黛天蓝,崇山峻岭,森林深幽。
晨暮和寂和往山上爬去。
螃蟹溪从麻塘坝中穿流而过,抬头只见崖壁千韧,山壁上具具棺椁排列,很是腐朽神秘。
崖壁上还存着很多岩画,用赤色或白色矿物颜料绘成,线条粗狂,色彩鲜艳。
画着骑射、舞蹈、杂技和各种动物、武器等画面。
这些岩画大多绘于悬棺周围,像是古老神秘的咒术在守护什么。
形如斧砍的石灰岩绝壁上,分布了二十四具悬棺,六十二幅岩画。
栩栩如生,俯瞰众生。
“僰人大多悬棺葬。他们认为行悬棺葬,挂得愈高愈吉祥如意,祥和安泰。”
“这是神秘的存在,是世界未知的部分。”
寂和双手合十,朝那些棺椁鞠躬祈福。
他们在悬棺处停留了一个小时就下山去了。
到村舍的时候经过一间白墙青瓦的大房子,正门是敞开着的。
里面有牙牙学语的女孩,几个顽皮吵闹着的男孩子,还有躺在竹藤椅上抽旱烟的老爷爷。
老人家看着儿孙绕膝玩耍,眉开眼笑。
晨暮想着那爷孙几人说道:“平凡的生活也有可贵之处。”
“他们的心和这小村落一样平静祥和,也就难能可贵。”
寂和回头看看那越来越远的村子,又摸了摸自己心,空荡荡的,四处漂泊。
“寂和”晨暮慢慢走着,看着远处的青山碧空,说,“你有家人吗?”
寂和停顿了一下,说:
“我有长安,阿婆,黎川。”
“长安有如山竹,坚韧聪慧也安逸生根。”
“阿婆是漫天的暮霭辰星,有暖意余温。”
“黎川则是喧嚣的霓虹,生命要在水泥城墙里缤纷。”
“他们和我都是自由而独立的存在,不相互束缚、占有。”
晨暮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向远方,像在思索,话里还带着点忧伤。她说:
“我曾经有,现在又没有。”
“你可以有我。”寂和停下来,拥抱晨暮,“以后我也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