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寂和,我总觉得与你相识甚久
从a镇离开来到平乐已经一个月了,连续阴雨绵绵。
寂和窝在单人沙发里,长发侧置,倾洒在暗橘色瓷砖上。
房间里是开着空调的,她光裸着脚,穿及踝波西米亚裙,上身是高领盘扣碎七分袖衣。
寂和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纸张泛黄的《佛学大辞典》,茶几上放着一盏茶,茶色碧绿如翡翠,馨香爽口。
她去过三神宫、紫竹仙宫,看青石砖拱门,去了江边渔船喝油茶,在老渔夫的邀请下吃了顿简便的家常便饭。
撑着油纸伞去往榕津古街,吃过蒸饺、油堆、马蹄糕、什锦糯米饭、沙田柚。
平乐的大半地方都已经走过,只剩下那棵古榕,活了千年的生灵。寂和准备明天去拜访。
放下书籍,熄灯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里仍是一片火海和滴落的油渍,她惊醒,阵阵冷汗。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忽冷忽热。她起身,穿着大鞋,裹着鸭绒袄,靠在阳台栏杆上抽一支细长的香烟。
天空上的星星呈带状环绕分布,繁多闪烁,月光稀薄,凉意渗骨。
隔壁阳台上有低哑磁性的男声传过来,应该是在接电话。
“弋阳,平乐的那块地皮迟迟拿不下来,人人都想多捞点油水,当地百姓着实难缠。”
“关系疏通不了,现今抓得紧,老姚他们虽在云上端着,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是特殊时期,哪个敢乱来。”
“什么叫等你回来再说?你在哪?”
“你孙子够可以的啊,我在这忙得焦头烂额,你又跑那地方去做什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寂和抽完一支烟,倦怠的走进房内,关上门窗。打开床头灯,暖色的光晕。
她写了点东西,看了会儿书,又浅浅的睡去,幸而无梦。
翌日清晨,她沐浴焚香,净手着衫。
丝巾上的金色当归是临行前长安一针一线绣上去的,细致的针法。
她去前台退房,背上黑色旅行包,平乐之行的最后一站是千年古榕。
坐计程车来到古榕地,那棵树的确粗壮茂盛,须几个人合抱,根须盘踞,枝叶繁多,整个街道都在它的树影里。
树下有石板交椅,因为是淡季,游人不多。
寂和站在榕树下,双手合十,默默祝愿这生灵能够永存。
这时,有女声传来,极清冷。寂和听得出,这女子必定孤寂。
她说:“你是谁?我们可曾见过?”
寂和回头,看见斑驳的树影下站着的漂亮女子。
狭长妖娆的丹凤眼,里面却有清冷的月光。
波浪卷,浓密如海藻,浅粉色的唇彩,略施薄粉。
她回答:“我们没见过。我叫寂和,宝盖头叔字底的寂,和你一起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