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毡房中,却吓了我一跳,外帐黑乎乎的没点灯,但不知为何水雾弥漫,只里帐一灯如豆,隔着锦帘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
地下铺着厚厚的羔羊毯,我被长毛绊得一个趔趄,不禁嘟囔道:“……乌七八黑的,怎么不点灯?”
暮霭·深蓝的声音即时从里帐传来,答非所问的道:“把门插上。”
我不在意的道:“我都进来了,还插门做什么?我在这里,藤萳大公自然不会再派别人来烦你……”
暮霭·深蓝的语气似恼还嗔,使本就悦耳的声音更加动听,“让你插上你就插,那这么多废话。”
我和他斗惯了嘴,才要反唇相讥,忽然想起这是他婚前最后一夜,也许亦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他昨晚又是那副模样,今天便顺着点他又何妨,就闭上嘴乖乖回身插上了房门。
越往里面走,水汽越重,及掀起帘子走入里帐,简直就像走进了澡堂子一般,连蜡烛臂上都凝着小水珠,独不见暮霭·深蓝的身影,一侧五折屏风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我不由诧异的道:“喂,你不是在洗澡吧?”
“不是。”暮霭·深蓝的声音果然从屏风后面传出来。
我奇怪的道:“不是洗澡,那里来的水雾?”
“你既然不愿意,便走吧。”他仍然闭着眼睛,声音里透出绝望。
“我不是在洗澡,而是洗完了……”窸窣声更大,暮霭·深蓝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果然是才洗完澡,还有水珠不断从浓密长发上“嘀嗒”而下。烟云缭绕暮霭蒸腾的双眸,在水雾的遮掩下愈发如梦似幻。本就宛若凝脂的肌肤被滋润得更加晶莹剔透,好似吹弹可破,双颊却泛着莹莹珠光,和樱红唇瓣交相辉映,粉嫩得令人直想一口咬下去,狠狠蹂|躏。身上穿着一件绣满金银双色凤纹的大红直领长袍,袍尾极长蜿蜒数尺,里面层叠着金银白三层细缎深衣,领口却都没有拢上,亦没有系腰带,松松垮垮的随着步伐飞扬,行走间都能隐约看见玉璧般的胸膛和中间一条性感的凹线。
“咳咳,放手,你勒到我了……”暮霭·深蓝拍打我因惊慌失措,而无意识的越拽越紧的手。
我跟着又退后两步,本能的用力点头,“想……”
我不由得心疼,轻声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灵魂出窍,傻傻点头,呐呐的道:“好看,不奇怪,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
他这么说,我若再不懂他的意思,那纯粹是白痴了,但因为太震惊,致使语无伦次,“我说的喜欢是那个喜欢,不是这个喜欢……”
“有什么不一样?”他忽然俯首嘟唇在我嘴上用力一撞,大眼微眯,扬起精致的小下巴,傲娇的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不就是这样么……”
“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别等我改变主意……”他缓缓睁开眼睛,眸底一片空洞,敛尽喜怒,没有哀乐,绝非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眼神。
暮霭·深蓝见我沉默不语,一时恼羞成怒,小脸涨得通红,却更添丽色,竖眉吼道:“你不愿意么?”
“……”我低头看着他,赤红如血的嫁衣都不能把他苍白的小脸映出一丝血色,容颜平静得近乎没有生气,却依然倾国倾城,致美丽亦致惨然,致悦目亦致可怜。上天就好像跟这个少年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给了他尊贵的身份,无暇的相貌,动听的声音,和与这些美好正相反的丑恶婚姻。若可以选择,他宁愿好和坏都不要,只做个普通人吧。
“呀,痛,好痛……”他探指,大概是想寻找幽径,却戳在了实处,那种地方多么娇|嫩,如何经得起乱|捅,痛得我不禁大叫起来,“小祖宗,不是那里……”本能的用力一推,却忘了我力气多么大,把他一下便推得飞了出去,仰面摔倒在地上。
“啊,不能脱……”我几乎没流出鼻血来,有色心没色胆的本质被活生生血淋淋的展露出来,动作比思想快半拍的倏然跳起,一把抓住他半褪的衣衫死命往里拽,恨不得把他蝤蛴长颈都全部遮住。两眼却瞪得溜圆仍直愣愣的盯着他重点部位,脑海中全是那和唇色一模一样,粉红粉红的小鸟。活了两世,也算阅人无数,但真滴真滴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粉红色小|弟弟,活得久果然有好处啊啊啊(胡思乱想语无伦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