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仍然在不断滚落,轰隆隆震耳欲聋,我心悬暮霭·深蓝等人的安全,无心叙旧,摆手言简意赅的道:“我知道你认识我,我也觉得你面熟,但我去年头部受创,忘掉了许多以前的事情,通俗点说就是得了失忆症,现在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也没有时间叙旧。”伸手一指被封的一线天,“你也看到了,有许多人正被困在峡谷里,那其中有我的好朋友,我得想办法救他们……”
“公子?”他眸色一暗,哑声道:“你以前都叫我穹天……”
绿野·穹天点头道:“这是普遍心理,所以高手必定在人少这面,因为有他在,所以不需要人多势众。”
我一贯挑食,脾胃娇气。这三天以捕猎烧烤为主食,大抵是吃坏了肚子,老是想上便所。
“怎么办?怎么办?”我控着马团团乱转,却束手无策。除非爬上山去,把扔石头的人都打跑了,否则根本没有解决办法。可看雨点般滚落的山石,就知扔石头的人绝非少数,我一个人半点胜算也没有。
“失忆?怎会这样?”他诧异,但随即镇定下来,一正面色道:“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们先救人,别的以后再说。”
“好。”我忙点头,感激的道:“多谢公子肯仗义援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痛死了,快放开我……”他挣扎,云雾缭绕的双眸中泛起水色,美得像月下人鱼,如梦似幻,“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
他本就高大健硕,这一凌空扑来,气势惊人,我本能的向后退去,怕他被他扑实,当场压成肉泥。
“啊啊啊,痛痛……”
“琥……珀……”他一字一吐,如鲠在喉哽噎难言,“琥珀?琥珀……琥珀……真的……是你么?”再叫,声音却颤抖得几不成句,嘴唇抖睫毛抖眼波抖,随之连那么高大健硕的一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吓得我还以为他要掉下马来。
“穹天?穹天……”我福至心灵,脱口而出,“绿野·穹天?”
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释放完毕才长出一口气,整理好衣裙,招回在旁侧玩耍的球球圆圆,上马重新向一线天奔去。可还未到一线天便听见“轰隆”乱响,随之群山都似乎震动起来。我循声望去,不由大惊,只见一线天两侧山崖上正有无数大小石块在往下滚动,峡谷入口一会便被山石封住,中间通道亦响起人叫马嘶声。
“是,是我……”我见他反应如此大,不禁亦有些紧张起来。
“嗷……”他突地仰首一声长啸,猛的从马鞍上窜起,半空中蜂腰曲折,风车般接连几转,凌空向我扑来,“琥珀,真的是你!感谢老天,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终于崩溃,“我去!我要疯了,你扭个什么劲呀?你女人啊,大男人怕什么痒?”抓住他双肩死力向下压,“你猪吗?说了多少遍,不要端肩膀!不是向上用力,而是向后,向后!你前后不分么……”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我们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绿野·穹天的属下亦才全部赶到。他简单的向众人阐述了下情况,命令众人攀到山上去阻止伏击者。
绿野·穹天摇首道:“不分组,都上左侧这座山。”
好不容易捱到船靠岸,却已是暮色四沉,到荒荻女族国境还有三天的路程,这一段是四不管地带,蛮族、夷族等诸多游牧民族甚至还有小撮的半兽人都时有活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又在船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才登陆出发。
他一扑落空,绚丽碧眸中露出受伤之色,急迫前两步,却又有些怯意的后退半步,用力抿唇道:“琥珀,你怎么了?是我呀……”
我心中虽亦有些难过,但抵不住“咕噜”作响的肚子,未等送亲队伍都走进通道,便策马远远跑开,寻个草高处扎了进去。
“算是。”绿野·穹天点头,道:“但主要原因是带头之人必定在这边,擒贼擒王,拿下头领,喽啰自然溃不成军。”
这时峡谷中惨叫声更响,在旷野里听来尤其凄厉。我在假作未见和拼力一搏中犹豫,终于还是敌不过良心,咬牙从行礼里翻出自白国便一直带着的那套原琥珀弓箭,打算从侧面悄悄攀上山去见机行事。
眼下情景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山崖两壁设伏,欲要把蓝国送亲队伍砸死在一线天中。
那壮汉不解的道:“两边都有伏兵,为何就上一边山?”
结果,两天下来,他姿势是学会了,我们两却变得仇人一样。除了上课时外,互不搭理形同陌路。
我恍然,不由侧首望向他,暗想原来这个人并非表面那么粗枝大叶,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你不会轻功,我带你上去……”他忽然转头迎上我的眸光,向我伸出光洁而修长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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