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好了?”伶舟喜形于色的向手持丝线缓缓站起的归海·云开叫道。
归海·云开轻轻颔首,“嗯,迷药已经被我逼出体外。”
伶舟欢喜道:“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没事了。”
小六嘟嘴道:“有我们小姐在,本来也没事。”
伶舟张口欲言,归海·云开却适时温和一笑,湛蓝双眸中满含诚意,点头道:“六儿姑娘说的极是。”
归海·云开如此配合,小六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面上飞红低下头去。
我没留意他们在说什么,因为触目所及忽然有感,觉得那七色丝线很是眼熟,倒似在那里见过一般,只是有些往事还很模糊,尤其是非关紧要之事,更难以想起。想了又想,不得要领,只好暂且作罢。
那丝线也不知由何制成,细如毫毛,却柔韧无比刀剑难伤。
猪屠接连几刀都难损分毫,不由急怒交加,大叫一声,挥舞双刀纵身向归海·云开扑去。
归海·云开从容振袖,袖底一缕寒光飞射向半空中的猪屠。
那妇人不耐烦道:“归海·云开是归海·月明的大哥,一家兄弟用同样的兵器有什么稀奇?什么杨家枪薛家刀多了去了,现在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么,猪头!”
“你个蠢货,还不把那丝线弄开。”那妇人气得大骂,勉力收回软剑,险险没刺穿猪屠的胸膛。
猪屠诧异,“归海·云开?那位朝廷的大将?可是世人传说天蚕丝明月梭是归海家主的武器呀?”
“啊,你这头猪,压死老娘了……”那妇人大叫,想推开猪屠。
“啊……鬼呀……”凄厉之极的叫声骤然划破暗夜,打碎寂静。
我正支腮打盹,猝然惊醒,头猛地从手上滑落,重重磕在桌角上。
自从归海·云开接手恶战,我便静立观望,见两名罪魁被擒才收起魂弓魄箭,轻吁口气放松精神,此时听伶舟说得好笑,不禁微微勾唇。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撞上了归海·云开的湛蓝明眸,他看见我的笑容,微微错愕,随即反应过来,眸露尴尬之色。
归海·云开信手轻挥,姿势美妙,宛如在挥毫泼墨凌空作画,七彩丝线蛛丝般交织缠绕,把猪屠和那妇人捆在了一起。
这番折腾下来,天已入夜,只能在这里住下。
那妇人不知何时撕下衣裙草草包扎上断掌,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风抖得笔直,就近刺向归海·云开。
这次我才看清,那是一个闪着湛蓝色荧光的银梭,梭身刻满美丽的纹,两头尖尖锋利如锥,一头顶端有孔,七彩丝线从小孔中穿进,没入银梭中。丝线斑斓银梭精美,构造巧妙辉映成趣,形成一种奇门兵器。
那妇人流露出目眩神迷之色,垂涎的道:“小哥,听说这归海·月明新家主才二十一岁,不但武功高强书画双绝,且温润如玉俊美非凡好似兰芝玉树一般……”
猪屠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那妇人脚底,那妇人借势弩箭般挥剑刺向归海·云开。
伶舟冷哼,“那是你们不敢,天下谁不知道动我们珍宝坊货物的下场,连横江鲨海十二连环坞都被我们家主给挑了,你们这些小毛贼如何敢起异心?”
“呀……”那妇人怪叫一声,挥剑磕开银梭,但身体亦因此被震得倒飞而回。
猪屠被那妇人提醒,小眼睛骨碌几转,硬挤出一片油腻腻的水光,哀声道:“归海大爷,您大人大量饶过小的们吧,小人们实在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您车队上没有标示,否则再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打天衣无缝珍宝坊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