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背后的阿绫低着头,双眼,露出复杂,还有一丝厌恶。
随后,饭食,药浴,汤药,安神香一如既往……
关门转身,宁无心柔和如春风的眼眸骤然淡漠下来,柔弱如垂柳,似能一吹就倒的身体也逐渐挺直了,目光淡漠而阴翳。
想着明天便要锻体,不能再只清醒两个时辰,她从盒妆奁里拿出一把小刀,将香炉中还未燃烧的药香剔除一部分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白纸上,包好,收好。
又取了银针再一次疏通刚喝下去的汤药,这才褪去衣物休息。
翌日午时,宁无心睁眼,望着从木窗缝里透进来的正午阳光,她轻悄悄起身抬手一抓,结果自然没抓到,可她面孔却露出莫名的笑容。
所谓锻体,以她眼下的状况其实根本不可能完成。
琢磨再三,她退而求次,打算通过针灸将身上积聚的药力彻底融入四肢百骸,期以达到锻体效果。
这种方式无疑是最为痛苦的一种,来效却远比寻常锻体要快。
只她忍得住痛苦,也不易引起宁老婆子注意,反之真正锻体声势太大,易露马脚。
针灸疏通并融合药力的过程,剧痛无疑,然比金丹、丹田齐破裂,比两百年载魔道之路的遭遇,不值一提。
当银针全部取出,感受着四肢百骸内一股股灼热的气流游走,她觉得无比值得。
轻微擦拭一番身上的汗水与毛孔溢出的些微血丝,她才躺倒在床上。
酉时一刻,敲门声响起。
这一日。
她不再一意孤行,以软言软语曲线救国,恳求宁老婆子。
宁老婆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应承每日予她半个时辰外出透气。
意料之中,沟通很顺利,反倒是阿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走,带好钱,我们去东来街!”
少女病恹恹的面庞满是被宠溺的得逞。
阿绫眼睛扑闪,觉得宁幽越来越怪了,跟印象中陆青山所说不太一样,但硬要说如何不同,又道不出个所以然,内心很矛盾,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很巧,今天又碰到了九曲巷傅家的小孩,还是那副打扮,脏兮兮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干瘦发黄的两手上添了一副破损的手套,手套中,隐隐有伤痕。
宁无心依旧没动,坐在石墩上晒着春日西落前最后的余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片刻,元举人家虎头虎脑的傻儿子又跑了出来,换了一身稍微薄了几分的衣,见到宁无心,满心欢喜的孩子忽然就有些气愤,想到自己的誓言,就算气愤,却还是一脸郑重地询问她。
“小药罐子,你考虑好没有?”
宁无心笑而不语。
小孩也不失望,早就猜到觉得宁无心说考虑考虑,纯粹是在忽悠他,用牟家那小崽子的话来说——娘们儿说话别真当一回事儿,看着挺有诚意,实际上都他娘是在酝酿一个天大的“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