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许少焉的头忽然又隐隐作痛起来,他紧皱着眉头,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捂着快要爆裂的脑袋,忍不住低声呻吟,然而,他仍然念念不忘程芷依的悲伤,嚅嗫着问道:“芷依她……知、知道吗?”
“你没事吧?”看到许少焉这么痛苦,白洁心中着慌了,赶紧在他身边坐下,不迭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样?头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芷依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终于努力抬起头来,低声怒吼着,眼中是一触即发的危险。
“她……她知道了!”白洁慌忙解释道,“是她让我不要告诉你的——我们都担心你受不了这个刺激。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是伯母她自作主张……我们早就说好了要退婚的,谁知道伯母会对外发布这种消息……”
许少焉根本就没有在听白洁的解释,他努力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他要去见程芷依,现在就要见她!
他要去向她解释这一切都是他母亲自作主张的陷阱,他要告诉她,他爱她,此生,他要娶的人只有她!这个多愁善感、爱钻牛角尖的女人呵,她一定会胡思乱想,会伤心难过——他要去安慰她!
“你要去哪里?”白洁赶紧站起身来追上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担忧地问道。
“我要去见芷依……”许少焉忍着剧烈的头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努力从唇间挤出声音来,“她一定很、很难受……”
然而,话未说完,一波黑色的潮水猛然向他袭来,疼痛排山倒海地压着他的脑袋,让他招架不住,于是,“咕咚”一声,他瘫倒在地……
“少焉……少焉……”耳畔传来白洁焦急的哭喊,“你怎么啦?少焉……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嗯,是我!”程芷依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玫,眼中有一丝得意的神色,然后,她轻巧地从张玫身边掠过,走进许少焉的房间,将门轻轻地掩上,反锁!
醒来时,已是黄昏,透明的落地窗外,夕阳西斜,暮云绚烂。
拉开门,却不期然看到程芷依站在门外,张玫吓了一跳,不悦地皱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许少焉无比厌恶地别过脸去,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不曾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母亲——到底,她是不是真的爱他?否则,怎么会孜孜不倦地想着拆散他和程芷依?怎么会不顾他的痛苦,以折磨自己的儿子为乐?
“少焉,我是妈妈啊!”也许,她的宝贝儿子伤得重了,此时正神志不清,因此不认得她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耳畔传来张玫欣慰的声音,她几乎喜极而泣,“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妈去给你做!”
“你……”枉费她担心了整整一天,如今,她的宝贝儿子竟然一醒过来就对她说这么一番无情的言语!张玫真是气得不轻,然而,医生才刚刚叮嘱过千万不能让他受刺激,因此,她只得将满腔的怒火压在心底,“你……好好休息……”
“是芷依吗?芷依,你来了吗?”听到程芷依的声音,许少焉立马欢欣雀跃起来,不迭地问着,“芷依,是你吗?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