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室内灯光柔和。
许少焉仍然沉睡着,似乎正在做着一个不甚美妙的梦,梦中的他也在经历着左右两难的抉择吗?也在经历着的刻骨铭心的爱恋吗?或者,正在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否则,为何他要眉头微皱,嘴唇微翕,脸上一副颇为难受的模样?
白洁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坐下,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揉着许少焉紧皱的眉头,心中泛起一丝丝难过。然后,她轻轻握起许少焉的手,就像方才程芷依握着他那样,十指相扣,双手相携,偷偷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偷偷地靠近他,偷偷地汲取他的一丝气息吧?她真喜欢这样安静恬然的许少焉,仿佛一个柔弱无助的婴儿,需要她的呵护和疼爱,亦不敢拒绝她的真心和好意——假如他能一直这样睡下去,那该多好!
这个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怨了那么多年。原以为,厌倦了百丛中恣意纵横的爱情游戏后,他会愿意乖乖地回到她身边,娶她为妻,与她偕老。谁知,竟然半路杀出个程芷依!
他和她已经订婚三年了,假如没有程芷依的出现,也许,他们很快就可以结婚了吧?原以为,她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料到最后竟然要落得一个被退婚、被抛弃、被众人嘲笑的下场!
她如何甘心?她如何甘心?!
许少焉正在做着一个断断续续的梦。
梦中,又是一场车祸,他努力地从车门里爬出来,终于精疲力竭地躺在马路边,等待着救援,或者死亡。一个娇俏的少女柔柔地唤着他:“先生,你没事吧?你醒醒啊……先生,你醒醒啊……醒醒啊……”
头仍然隐隐地痛着,然而,许少焉极力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轻声唤着他的少女,想看看这声音温柔甜美的少女,到底是怎生一个模样?这声音,这么熟悉……
“也许程芷依已经休息了吧?这两天她也累了!”白洁看到许少焉脸上失望的神色,只怕他会忧心,不利于静养,于是便好心劝慰他。
白洁赶紧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了他,他滑开手机,熟练地拨了程芷依的电话——然而,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程芷依始终没有接。
白洁也不再言语,只是坐在桌边低头削苹果,病房里一时安静极了,两人都静静地听着削刀划过苹果时“滋滋滋”的声音,仿佛一下一下从心头划过。
“你想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宣布退婚?”许少焉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她。忽然,头部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不知为何,每次想到这件事,他就头痛欲裂!
“她回家去了——是我!”白洁正自怜自艾地沉浸在一己的哀伤中,却忽然听到许少焉低声叫唤着程芷依!心中忍不住一阵嫉妒,语气也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