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巧孙哲碰见了守礼,打了个招呼,道:“今儿轮到咱们挑水,咱们一道过去吧!”
守礼不好拒绝,一面动脚,随孙哲出发,一面又回头向院门望了望,只见人潮涌动,尽是陌生的脸庞,心中想望的却始终不露面,守礼略感失落,黯然转身。
转眼到了厨房,只见冯孝、辛欢、李通、田真早到了,四人并排坐在阶上聊天。
辛欢道:“哎呀,终于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你们回想余押班刚说的话,那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顺便还给咱们画了个饼,不过,我觉着全是空话!”
李通、田真听不太懂,疑惑地看着辛欢。
冯孝砸了下嘴,道:“你啊,不长记性,余押班刚说了谨言慎行,你就私下议论他,这若是传到他耳朵里,天晓得又生出什么风波?我劝你啊,还是关紧嘴巴!”
辛欢听了,皱眉努嘴,不大乐意。
孙哲迎面走过去,泰然道:“聊什么呢?聊得这样开心!”
冯孝笑道:“刚田真说,邹无忌昨夜遗尿了,你听听,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尿床,笑话死人!”
“哟,怕不是遗尿吧!”孙哲笑道。
冯孝啊了一声,以示惊讶。
谁想孙哲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直勾勾盯着冯孝,质问道:“难道你还没来过?”
“来过什么?”冯孝蹙着眉,越发困惑。
“这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虽没了那玩意,也没妨碍你撒尿啊,你又到了年纪,难道至今都未遗.精?”孙哲态度自然,眼见冯孝直摇头,连忙追问:“你真没来过啊?”
“真没有!”冯孝紧张道。
守礼依稀听懂了,正等孙哲搭话,只听辛欢插嘴道:“哟,别是发育不良了吧,这可是大毛病!”
“扯你娘的臊,便是你发育不良,我也不会,你瞧瞧,我可比你高了半头不止呢!”冯孝驳道。
辛欢见状,笑哈哈道:“瞧把你急的,我不过是说玩笑话,这人啊,发育有早有晚,兴许你还不到时候,急什么呢?咱们都是黄门,遗不遗.精,有什么要紧?”
猝不及防听了这话,冯孝感慨系之,难免又是伤心。
孙哲连忙好言相劝,哄得冯孝破颜,然后,六人分三队,挑着扁担,去井边打水。
来回八趟,终于将厨房露天的水缸灌满了,六人累得气喘吁吁,话都懒得说一句,席地坐着,歇了两刻,然后又担起水桶,往返一趟,装满厨房内的水缸,方才交差。
忽忽入夜,更阑人静。守礼洗了把脸,觉着牙疼得紧,便拿手揉腮,缓解疼痛。
刚好张晟开门时瞧见了,关心道:“你牙掉了?”
守礼捂着脸,道:“没掉,就有点晃,还有点疼!”
“张嘴,我瞧瞧!”张晟笑道。
守礼如奉纶旨,乖乖张开嘴巴,露出灿齿。
张晟凑近一些,问道:“哪一颗?”
守礼听了,赶紧拿手一指,唔囔不清道:“唔,这个!”
“哟,怎么是尖牙?我去年才掉的,你才几岁,真是奇怪!”张晟兀自说着,凝视着守礼,请示道:“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我给你拔了吧,也省得你活受罪!”
“太疼了,还是让它自个掉吧!”守礼害怕道。
张晟想了想,建议道:“哦,我收了一瓶缓解牙疼的药,你要不要涂一点试试?”
出于本能,守礼慌忙点头。
张晟嘴角漫出笑意,离开座位,去柜子里翻了一通,找出瓷瓶,回头与守礼道:“收了一年不曾用了,也不知药效还在不在?且给你抹了试一试,但愿有用!”
说不了,张晟阔步回来,顺手拔了瓶塞,磕了一小撮粉末在左手心,招呼守礼张嘴,又拿右手拈些,擦向守礼尖牙。
守礼睁大双眼,见张晟离自己那么近,又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真是羞从心起,瞬间红了耳根,舔了舔嘴唇,稍稍移开目光。
“好了!”
张晟一边说,一边捡起瓶塞,堵上瓶口。
守礼闭上嘴,顿时觉着牙缝间凉凉的,不禁笑道:“凉丝丝的,倒不觉着疼了!”
“安心睡一夜,指不定明早自然而然就掉了,省了多少罪受!”张晟笑嘻嘻道。
守礼目光沉沉,回忆道:“我娘曾说,掉了的牙齿要扔在瓦垄间,而且越高越好!”
“这是什么讲究?”张晟好奇道。
守礼垂眸道:“说是扔得越高、长得越高!”
张晟彻悟,笑道:“原来如此,那等你这牙掉了,我亲自帮你扔,保证扔得很高!”
守礼听了,不禁陷入遐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