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秦霜娘反而摇了摇头，“我没有憋着。”

东西街的范围排查完了，她就向四周走去，途中哪怕有一点点声响她都要和秦霜娘看一看挖一挖，可惜的是都没有发现幸存者。只有一具具冰冷残破的身体，被各种碎石块掩埋着，死状凄惨。

然后把手里的布巾塞回怀里，没有再去掩盖头上骇人的伤疤。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谁还会在乎她长得怎么样呢。

两人在鸡鸣镇上和周边散居的民居中走了个遍，一直到太阳西斜，眼看都要落下山去。灵媞还行，秦霜娘却实在吃不消了。

她又累又饿，情绪又过度激动过，现在还能站着都是因为身体底子好。

“是在我家乡受的伤。也是遇到了几位修士……那一天我的家乡也像这样永远的消失，我也永远失去了我的夫君和三个孩子。都……都习惯了……习惯就好，还能怎么办呢……”

她说完率先朝前走，但速度并不快，等着秦霜娘收拾好自己跟上来。

灵媞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沉重，看着兀自承受的秦霜娘一样久久说不出话来。是啊，这些凡人即便遭受这样的痛苦，又能怎样？习惯……呵，是啊，他们真的只能去习惯，难不成轮着锄头柴刀去找修士拼命嘛。

说到这里，刚才口口声声说没有憋着的人再次哽咽起来，弯下身子用手努力捂住自己的胸口，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痛苦和口中低哑的哭声。

她站起来面对灵媞，“您……和别人都不一样。”

“这是……”灵媞隐隐猜出秦霜娘说没有憋着的意思。

“你现在有力气吧？有的话跟着我，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是否还有人在废墟里存活。”

秦霜娘看着越走越远的这个背影，轻轻露出一点点久违的笑，很小声说道，“是真的不一样啊。”

她走下成衣店唯一被护盾保护的完好的台阶，朝四周巡视了一下。

她先是叮嘱身后的秦霜娘不要乱跑，只管跟着自己踩过的，碎砖碎石稳定的地方走。一是能够保护自己，二也是避免乱动的碎砖会破坏废墟结构，对可能存在的幸存者造成二次伤害。

拆开布巾一瞬间，半边白的头皮便暴露在灵媞眼中。不，确切地说并不是头皮，而是一大块布满狰狞瘀痕的伤疤。

灵媞将她扶到一边坐好，这里已经是镇子的边缘，被破坏的大多是茂密的植物，只有零散几间倒塌的房屋。可能不是直接受到火球的攻击，而纯粹是被冲击波碾过，所以没有烧灼的痕迹，反而还算干净。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拣点木头生堆火，一会儿给你热些吃的。”她对秦霜娘交待。

秦霜娘坐在地上回气，闻言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灵媞的背影，又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感觉心里的难受又褪去不少。

她甚至觉得灵媞应该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因为她竟然还记得自己需要吃东西，难怪一路搜寻过来，她都留着找到的没那么脏的食物，怕就是给她以后做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