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大多数是和他一块买的。
首饰,每一件都是他送的。
点点滴滴,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过去的他,就要那样地对待自己?
她想不明白,她要知道答案!
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离开!
保姆在外间道:“太太,我做了些简单的,您是现在用吗?”
夕颜擦干了眼泪,转身从卧室出来。
她手上拿了一叠钞票,塞到了保姆手里:“最近几天,我放假,可以自己照顾孩子,这些钱,你就拿走吧,这几天,你可以不用过来了。”
保姆千恩万谢地接过了,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一个当下人的,深深地明白,不要过问主人家的事情,好工作才能持久。
做着一个,假装被爱和真的爱着的梦……
她捂住了自己的双唇,不让啜泣声出口。
他们当着她的面恩爱,他对她说,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爱上她……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呢?”梦云抬起泪湿的眸子看着她。
无情,深情,她悉数都还给了他……
仁爱医院离夕颜公寓极近。
“恋希不哭,妈妈在这里……”一夜的折磨,她估计现在自己脸色应该比鬼还难看。
慕云没有犹豫。
冬天的地面冰冷无比,对于现在体温爆表的她来说,却是降温的好去处。
他被她坐在了身下,压得够呛,却还是一迭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这一夜,光怪陆离的一个个梦境,把她的前半生,悉数串了起来。
“我不会走。”他的话,坚毅得让她浑身颤抖,“你发烧,我给你测一下体温……”
“妈妈,妈妈,要去哪里?”梦云嘴里还咬着鸡翅,可是,她看懂了,夕颜要离开,而且,不打算带上自己。
毕业华丽的舞会,邪魅温柔的王子现身……
他把戒指收回了胸口衬衣袋子里,贴着心脏放好。
好几个医护人员连忙冲过来帮忙。
夕颜苦笑了一声:“别怕,妈妈有工作,也有房子,饿不坏你们俩。”
而夕颜,就在护理床上挂着吊水,身边还睡着已经昏然入睡的恋希。
她吐了好几次,直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因为这上涌的怒火而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可以把梦云丢在隔壁的孤儿院不闻不问,可她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
慕云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心烦意乱地:“没大碍?她都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了,还说没大碍?你查不出来就直说,我自己看看。”
偏偏梦云和恋希大哭着,死活都不肯离开慕云。
“小云云。”夕颜蹲下了身,“我有事要外出一趟,你先住到孤儿院里头去好吗?”
慕云勉强忍住疼,扶住她,站了起来。
夕颜因为这句“怀孕”,也整个人猛地睁开了眸子。
她太高估自己了。
慕云接过了那两枚戒指。
于是,这一大两小三个身影,慢慢地走出了展颜居的大门。
可孩子没有嫌弃。
她的肚子里,竟然又在不适当的时候,怀上了这人的孩子……
她转身,想抓起自己的包包,却一阵头昏脚轻。
这一声一声的妈妈,撕碎了夕颜的心。
“既然你要去医院看医生,那就走吧。等你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的心一寒,故作无意地道:“你在发烧……”
他身体强健,这样都不显得吃力,只是这一路,难免有路人不断地朝他们行注目礼。
“你打我就好,不要气到自己。”他隐忍地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看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展慕云,请你离开我的家。我不会再把我的孩子拱手相认,你给我滚!”
门外的铃声,却没有停歇。
太讽刺了。
还迷迷糊糊的他,哭得相当可怜。
她不得不转过了自己的脸。
她现在已经能够肯定,梦云只是慕云找来的一个幌子,她还有自己亲生的父母,自己不过是她人生当中一个过客罢了。
可今天做来,却格外让人伤心。
她为他,牺牲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生下了孩子。
那被扭曲的婚姻,那些装出来的恩爱,只为了让她自愿签下那纸协议书。
这个消息,让他心情也又惊又喜。
这等苦楚,这般悔恨,就好像一条毒蛇一般,啃咬着他的心,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死亡。
“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眼睛红肿着,“我无法接受那样的过去,也无法接受你的欺骗。我们离婚吧。”
他们两个不明白,为什么平素那么要好,经常“吃来吃去”的爸妈,忽然之间,就打起了架,妈妈还哭成了个泪人儿。
他的眼眶血红,一颗眼泪,沿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
她为他,情愿忍辱负重,在床上让他予取予求。
夕颜却擦干了泪。
这场病,折腾得她想去寻死。
迷迷糊糊中,她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夕颜,我对你的爱,怎样你才能相信……”他的心头充满着悲哀,“这一年以来,我虽然瞒着你过去,可我待你,却从不曾有过半分轻慢。你是我手中的珍宝,我瞒着你,就是怕你背着过去的包袱,不肯接受我的感情。”
她歇斯底里的,没头没脑地拍打着他,他知道她内心的伤痛,只能忍住,生怕她伤到自己。
那一瞬,他看清了她的眼神。
医生自然是例行公事地抽血验尿。
她无数次清醒,又无数次被拉入那可怕梦境。
慕云眉头深锁。
“别哭了,等会吓到了孩子……”
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珠胎暗结。
“不需要。”她固执地挣扎着,“我只信自己的判断……”
“我记起了所有,全部。”她强调道,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头疼得就快要疯掉了,所幸,我不会再变成一个让人愚弄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