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恬眼里,丈夫这样,就太过了。
她扯住了庄衡的手臂:“算了,算了,女儿自己有个计量的……”
只是,她之前的男朋友明明是安若汐,怎么忽然就……
“计量个屁!”庄衡气得跳脚,“她,她根本就是倔到底了!她威胁我,如果不让她嫁给展慕云,哪怕展慕云另外娶妻,她也会为他枯守终生,闭门不嫁的!她,她是要气死我!”
被关紧的楼上的门忽然传来了撞击声:“爸爸,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你关得了我一时,你也关不了我一世啊!如果微微介意,我完全可以不带慕云回来的!微微早晚也会有……”
“你给我闭嘴!”庄衡跳脚了,他大吼道,“你知不知道,展慕云他结过婚!?”
门后沉默了半晌,旋即,夕颜更加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又如何?我爱的是现在的他,跟他的过去无关!”
“无关你个头!”庄衡冲口而出,“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的前妻,她是,她是……”
那句话,就在口边,庄衡却忽然像泄气了的皮球,整个人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妻子就在身边失神地凝望着他,楼上的女儿,还在转动着门把:“是谁?是谁又怎样?爸爸,你为什么不说了?!”
她老神在在地搁下了饭碗,对着小七道:“既然这样,那走吧。我已经吃好了。”
这样的车速,已经不亚于一辆汽车,更重要的是,它流线型的小身形,在众多拥堵车流中穿梭着,节省了太多的时间!
指环不大不小,刚好合乎她的尺寸。
“抓稳了,我要加速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她哭得眼睛红肿,头发上还沾着墙上的灰尘,他轻轻地替她拂去。
她拨足向展颜居狂奔而去。
她飞快地戴了上去。
夕颜没有半分犹豫,她跃上了后座,哪怕这样,已经牵扯到她脚踝的伤口,她也依旧揽紧了他精壮的腰。
夕颜却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能去洗手间,我倒不能了?你在这屋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现在,就算有真正的王子摆在夕颜面前,她唯一的选择,仍旧会是那个曾经伤她千百万遍的展慕云的……
他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
展颜居的门紧掩着。
他虎头虎脑的,是庄家司机的儿子,本来在庄家负责养养草的,现在,可算是派上了用场。
“大小姐,我就不客气了!”他一手抓起一个,就往嘴里送。
夕颜拎起其中的一件:“我随便都可以的。妈妈不必费心。”
他明明昨晚很早就睡觉的……
他除下了两人的头盔。
小七连连点着头,差点就没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此时,这里人迹罕至,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在这里出没过。
“旁边有可乐。”夕颜好心地提点着。
太阳暖暖的,身边夕颜的声音又软又糯,好听得紧,小七眼皮一阵阵犯困,忍不住就黏上了。
“嗯!”她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
“快进去快进去,等你们很久了!”他推着两人,慕云却在此时,放下了夕颜。
隔着头盔,她却看不清他眼底的悲伤。
何恬把备好的衣物都放进了她的房间里。
这辆大排量的摩托车,估计价格不菲。
此时,戒指被他摘了下来,戴到了她的指尖之上。
出乎她意料之外,慕云已经快速地跳上了一辆大排量的摩托车上,不等夕颜上车,已经发动了车子。
手中的钥匙,摔落在了地上。
庄衡在后面喊了一句:“小七,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
“愿意,我愿意,我死都愿意!”
他抬眸。
“这些,都是爸爸妈妈昨天晚上替你挑的衣服,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将就穿穿。今天晚上,妈妈再陪着你去买……”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我们的家里等你。”他温柔一笑,“不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
这一奔波,又是一夜未眠。
她眼角含泪:“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我愿意,慕云,我愿意!庄夕颜,愿意嫁给展慕云,一辈子,祸福与共,不离不弃!”
她只知道,跟着他,天涯海角,她也去得!
昨天晚上那场动静,一下让幼苗孤儿院再度成为舆论的焦点。
庄衡摇头叹息:“你是没有见过,展慕云的那些心思……”
他庄家,是造了什么孽,才惹上这么一个冤家的啊……
当然,夕颜也一直都在办公室里,不曾出去外面走动。
庄衡无力地招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从今天起,你跟着大小姐,寸步不离地跟着,避免她和展慕云的任何接触!听见了没有?”
“坐稳了!”他沉稳的声音,从头盔之下传来。
他反抱住她。
她的脚踝在地上狠狠地崴了一下,顿时痛彻心扉。
说了出来,夕颜和慕云确实能断了,可属于夕颜的那段不堪的过去,却因为他的冲动,而再度被掀开。
“慕云!”她哭着,紧揽住他的颈。
大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何恬抹着眼泪,安静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你……”她愣住了。
她阖上了自己的唇,直到,眼前出现了民政所的招牌。
那么聪明的慕云,却是摇头。
还好还好,夕颜还在!
他来回跑了几次,还好还好,小姐还在……
他探出舌尖,润了润唇,才像下定了决心似地问道:“夕颜,我问你,最后一次……哪怕没有鲜,没有婚宴,没有祝福,没有欢呼,甚至是无法公开,你都会,都会,愿意,嫁给我么?”
一枚漂亮的钻戒,就躺在了红润夹层之中。
“我不会介意他过去爱过谁,和谁结过婚,和谁生过孩子。我爱的,是他的现在和未来,对不起,爸爸。”门内传来的属于夕颜的声音,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的。
夕颜就这样被庄衡揪了过来,衣物都留在了展颜居,两老就连夜替她到专卖店里搜罗了这么些衣服来,为的,也是要女儿能安心地住下。
他的身子一震。
她淡定自如地出了门,还没忘了,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没有办法自私,没有办法冲动,他只能沉默。
什么时间?
她的泪已经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