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煞风景的人,永远都是存在的。
对方手臂上鼓鼓囊囊的,都是肌肉,瞪着若汐的眼神,绝对非善类。
病房的门在此刻被人用力地转开了。
他看着她,眼底却已然湿润。
她刚睡去,他边睁开了眼睛。
她一说话,舌尖就在淌血:“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感激他,所以,虽然他不需要这些,我仍旧会帮他负担这笔医药费的。”
她的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溢出。
夕颜也醒了。
若汐,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了展慕云?
“如果是樱雪那冒失鬼的话,我一定要告诉她,我已经跟你求婚成功了,让她狠狠地帮我们庆祝一下!”
谁让她鬼迷心窍,谁让她意乱情迷,去怪人家,合适么?
什么是真?
她看着他,身形未动。
敲门声越发急了。
夕颜摇头。
因为,门已经被她关上了。
“这是我欠他的。还了,就完了。”夕颜放下现金,转身已经走进虚掩的门内。
她颌首:“怪不得……”
脾气急躁的男人简直要跳起来了!
“你……”他一口闷气憋在了心头。
门一开,门外的人就伸手推了若汐一把。
她刚想步入电梯,迎面而来的,就是急急冲冲的安晴宇。
是不是征服她这种不起眼的角色,让他们觉得特别过瘾呢?
若汐气息不稳,他快步地跟了上来,硬生生地插入到两人中间。
她懊恼地咬住了下唇,轮椅上的那人,却已经在保镖的帮助下,慢慢进了庭院。
夕颜默默地站在了一边,半晌,她才含糊地问道:“他是什么展院长?”
起码,在若汐眼里,她还是重要的,还是有意义的……
夕颜回到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已经心急火燎地准备要出门。
差点交托回去的心,还是放回自己的胸腔内,比较安全吧?
若汐开心极了。
若汐眼睛都红了:“混蛋!”他从背后抱住了她。“太危险了!夕颜,为了这份工作,你差点连命都搭上!我不能让你再这样冒险下去,我们不要再做了好么?”
他探出了舌尖,从她脸上的每一寸缓缓地舔过,最后,来到那唇瓣……
“是哪个混蛋把你伤成这样的?我要宰了他们!”若汐挥舞着有力的拳头,怒不可抑。
对方连忙低头:“是,是,展院长,您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想搬回仁爱医院那边去?我们马上抽调医生护士和急救车,护送您回去……”
慕云叹了口气:“喂!”
“我知道,你舌头受伤,打电话给你解释,你定然也说不来话的。我不怕什么,就怕你疼。”
有什么,已经碎掉了,再也黏不回来……
好歹人家也救了她,能怎么去怪呢?
他的舌尖轻轻舔过,如同兽类般的亲昵,或许,更像是雄兽锲而不舍地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留下满满的印记……
她的手儿抚过他紧皱的眉心,眼底也有凄楚:“不要难过,我跟你保证,我会好好爱护自己,替你爱护自己……”她哽住了咽喉。
她镇定自若地用冷水漱口,吐出来的,却是红红的血水。
慕云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只看着夕颜:“我……”
她想了想,返回到自己的庭院,拿出了压在箱底的一笔现金,包好了,交到院长的手里。
难道,过去的自己,真的和展慕云是有牵扯的?
她把自己压进了被褥之中,无声地流着眼泪。
若汐粗声粗气地道:“来了,来了!这不就晚了点么,至于敲得这么用力吗?要拆我家的门?”
慕云无力了。
她弯下腰去,放纵着自己,用脸颊轻轻地和他的互相蹭了蹭。
那些关怀,那些心动,此刻,都因为这个隐瞒变得格外好笑!
院长叹了口气:“你先休息吧,这两天,别的事别管了,我来处理就好了。慕云伤得那样重,我得赶紧去医院瞧瞧他。”
如果她为此,甚至牺牲了自己,还和若汐解除婚约的话,那在事后,是不是会笑掉这群富二代的大牙?
世界在她脑海里,是光怪陆离的。
夕颜苦笑出了声。
晴宇暗道了一声糟,想伸手去拉她之时,门已经关上了。
慕云在身后唤了一声。
夕颜一愣:“才?”
“是,少爷。”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那淡淡和煦的色彩,听起来仿若教堂圣歌。
“展院长好得很。”她微微一挣,已经挣开了他的桎梏。
她闪入电梯之内。
真的感觉过心动的感觉,才知道,原来有些人,不管多用心地来培养感情,萌生的,却永远不会是爱情……
该死的,她误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她没有听。
借此,若汐也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夕颜的伤,在当天晚上,若汐下班的时候,就彻底露了形。
她笑容苦涩,却无法回答。
什么是假……
他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又哭又笑的:“夕颜,你终于答应了,你终于答应了!”
夕颜猛地抬头。
她却在他怀里转身,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看见了夕颜,他脸色苍白地抓住了她的双肩:“慕云还好吧?”
若汐只能阖上了自己的嘴巴。
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他不能告诉夕颜,眼前这人,曾经做过多么可恶的事情伤害她!
他如果这样做了,那么就势必得告诉夕颜,那本笔记本上面的事情,是假的,她不仅曾经深爱过这个人,还跟那人结过婚,生过孩子!
天啊,夕颜刚刚答应了他的求婚,这个男人,就迫不及待地要来毁掉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