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笑了。

桌上的三人，再度全体石化。

夕颜已经放下了碗筷，顺从地道：“好，谢谢你。”

“人生如酒，酒如人生。”婉柔言尽于此。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他看向了夕颜，语带双关：“之前我那样待她，确实是我弄错了一些事情。夕颜是个好女孩。”他一字一顿地道，“今后，我会待她好些的。”

“你要不吃完，我就用别的方式喂你吃完。”

慕云愣了半晌，才摇头笑了。

婉柔在露台的米色秋千上坐下。

这样叫紧张？

夕颜一阵羞赧：“可我真的吃不……”

“我自己来。”她伸手来拿调羹，“我发誓，我一定吃完。”

“姐，你干什么？”慕云回头看她。

慕云轻笑出声，他修长优雅的两指夹住高脚杯，仰头一口，就把红酒一饮而尽。

“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慕云没好气地瞪了爸爸一眼：“爸，你有青光眼，隐形眼镜不能戴了，这样会让你眼疾加重的。”他看着夕颜碗里剩下大半碗的饭，眉头一皱，“你这样老让我觉得是在喂鸟。吃这么少，你考虑过孩子的感受么？”

婉柔笑了：“我想说，这杯红酒，你已经喝了一口了，你不喝完它，难道想暴殄天物？”

婉柔这话，说得事不关己，夕颜却差点把头埋到了碗里。

当着她的面，院长都差点把老婆扑倒在床上了！

“喂，总吃得下了吧？”慕云眼里有警告的意味。

他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慕云只是笑而不答。

“唔，好酒。”他赞了一句。

她没有推辞。

“没什么，我只是在看，是不是有人戴了我弟弟的人皮面具，混进我家里来调戏良家妇女。”

那醇味，沉积到最后，在口中宛如烟一般绽放，回味隽永。

她喜欢孩子，接生过一次的她，在那时才知道，原来新生命的诞生是件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这样能上楼？”他俊眉一展，扶住她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回过神，他已经把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你脚上伤还没好，不要太多走动了，给我呆在床上，不要下来！”

婉柔又扯了扯他的俊脸，直到他眉头紧蹙。

夜已深。

“你去英国，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他也咦了一声。

慕云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站了起来，语有深意：“你只尝了一口，怎么能知晓其中的万般滋味？”

婉柔伸出了手，忽然按住了弟弟的额头。

他想，他能明白，姐姐想告诉他的深意了。

只是姐姐，何尝也能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呢？

这品酒的对话，并没有传到夕颜的耳朵里。

只是她的生活方式，却在悄然地改变着。

一抬眸，慕云握住方向盘的手，就在她视线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