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谁心头的一抹嫣红
铃铛声就像是尖刀一般,刺进江祭臣的心,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同时,看到司杨廷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得看向楼梯的位置。
藏阁的小厮手中拎着一串铃铛,笑着向楼上跑来,见江祭臣和司杨廷两人坐在窗边说话,他凑上前走,将铃铛举到江祭臣的面前:“公子,刚刚有人送来这个,说是一位故人。”
江祭臣眼角一跳,一旁的司杨廷更是惊诧,他完全没有想到,江祭臣口中那个铃铛姑娘竟然真的存在,他一直以为,那是江祭臣梦中所念,眼下看来,那人似乎已经开始有意接近,但却不露面,让人不免心生怀疑。
“那人现在何处?”司杨廷见江祭臣没有开口,只是手拎着那串铃铛,便帮江祭臣先问话。
小厮见两人的神色都不似往常,一时竟也紧张起来:“那人送了铃铛来,便走了,他说,见此物如见古人,希望公子能好生养病。”
江祭臣将铃铛握在手中,紧紧地攥着,转眼看向窗户外,西市原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若是那铃铛姑娘,定该一眼看出,但眼下,人群涌动,却不见那心头一抹嫣红,江祭臣的心重重得疼了一下,他下意识得用手捂住心口,皱起眉头。
司杨廷扶住江祭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复又看了看江祭臣手中的铃铛,一把夺过来,作势就要扔出窗外,“这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不要也罢!”
江祭臣一把拉住司杨廷的手腕,忍着心口的疼痛感,红着眼眶对司杨廷摇摇头:“还给我。”
“江祭臣!你”司杨廷看江祭臣如此行径,不免有些心痛。
“我说,还给我。”江祭臣的眼神恢复了曾经的冰冷,让司杨廷心中一冷。
司杨廷有些生气,紧紧握着那串铃铛,与江祭臣对视着,江祭臣眼神复杂,似心痛又有急切,这是司杨廷从来不曾见面的江祭臣的模样,他仍记得小时候,父亲为江祭臣买过一些玩物,江祭臣从小就喜欢画画,从山山水水画到各式人物,父亲看着江祭臣的进步和出色的才华,也很是高兴,但不知道何时开始,江祭臣专注于画那没有无关的女孩,父亲便以为江祭臣年龄大了,该有婚配,找了各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来,江祭臣却都看都不看一眼得拒绝了父亲的好意,时间久了,父亲也便不再为江祭臣张罗这些事情。那时候的江祭臣是冷漠的,是看不出喜怒的,而现在的江祭臣,竟然会为了一串看起来完全不值钱的铃铛而神情波动。
司杨廷用力捏着那铃铛,就着江祭臣难过却又好看的眉眼,抬手将那铃铛扔给江祭臣,一句话都没再说,转身离开,脸色铁青得难看。
江祭臣只是看着司杨廷离开,并没有准备叫住司杨廷,他知道司杨廷生气自己现在的态度,他也知道司杨廷是关心他,在他心里,太懂得司杨廷了,他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不过一会儿就会好,江祭臣目送着司杨廷离开,没入西市的人群中,这才转头对小厮称:“什么人送来的?”
小厮不解其中疑惑,挠了挠头,一边唇角向上咧着:“是个男人,说是”
江祭臣觉得奇怪,抢白道:“男人?”
小厮点点头:“是啊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江祭臣低眉看手中铃铛,随后轻轻抿着嘴。
小厮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事情,他低下头:“公子,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便将这铃铛收了去,等您需要的时候我再给您拿出来。”
江祭臣摇摇头:“不必了,既然是送来找我的物件,必然其中有些需要我去破解的东西,你且去吧。”
小厮不便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西市远处的房顶上,荆棘正坐在角落,一袭黑衣,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窗户边的江祭臣,见江祭臣手中拿着铃铛揣摩查看,他垂下头去,从腰间掏出一只玉笛,轻轻抚摸着,那是姑娘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姑娘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以为,姑娘也会属于他一个人,却没想到,他对姑娘来说,不过是传话的工具。
荆棘再抬眼看向江祭臣方向的时候,见江祭臣那单薄的白衣下,裹着的哀伤灵魂,他紧紧攥着拳头,看向江祭臣的眼神也便得恨起来。
深夜,缀锦楼再次进入莺莺燕燕的热闹场景,而其他地方,早就已经进入沉寂与黑暗,长安平康里就像是一处特别的存在,让人忘了时间,忘了忧愁,忘了爱。
荆棘目不斜视得走进来,眼中看到的莺莺燕燕让他觉得厌烦,穿越大堂的时候,有人因为喝多了酒而撞到荆棘的身体,荆棘皱起眉头,抬手就要将那喝醉了酒的醉汉推开,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握住荆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