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日日夜夜的抽打中清醒又模糊，模糊又清醒，反反复复的我都快忘记我自己是谁了。

不过那时我要是真忘记自己是谁，也挺好的，说不定那被分离之苦会减轻一点。

之后我被带去了一间房内，那间房只有一个供桌，桌上只有一把刀。

邬正飞将坛中的我取出后，用那把刀砍了我四次，将我的灵体砍为五截，分装进五个坛子内。

后来我知道那把刀就是万庆门用秘术做成的分灵刀，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这把刀，我一定让他碎成万段。

白羽说完这段后，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眼苏玉卿，背后突然像被雷击似的。

苏玉卿满脸泪痕的看着白羽，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白羽挺了挺僵直的背说道：“我不需要同情，收回你那怜悯的眼神。”

苏玉卿虽然被训了，但是一点都没有生气，擦干了眼泪说：“对不起。”

“又不是你将我做成器灵的，你道什么歉，我不需要。”

“对不起。”

白羽有点不耐烦想要发火，但是看到苏玉卿流光泛彩的眼睛，白羽强迫自己将火气咽了下去。

苏玉卿其实也不想就只说个对不起，可是听着他的遭遇，想要说点别的，脱口而出的又是对不起。

白羽说起自己的这段经历时，苏玉卿感受到了他那时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好像只有说对不起，才能减轻人类对他的伤害。

不，不能减轻对他的伤害，只能减轻自己作为人类对他做的一切的负罪感。

说到底，还是为了人类自己的感受。

人类道歉不是为了他的痛苦，不是为了他的遭遇，却是为了自己的感受，苏玉卿感到羞愧。

千年前人类为了一己私欲残害生灵，千年后的人类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个为了一己私欲残害生命的可怕的存在。

这几天的经历让白羽看到的依然是这样的一个世界，他是不是很失望，他对人类的恨意恐怕永远都消散不了了吧！

难怪，他性格会这么别扭，难怪会这么狠心，如果换做自己经历了这么痛苦的事情，恐怕想要杀光人类的心都有了吧！

一直都待在黑暗中的世界，没有见过阳光的美妙，心一定也会越来越扭曲。

苏玉卿决定明天开始，带白羽见见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如果可以，能将他拉回到充满光明的世界，内心的痛苦或许可以减轻很多。

自己不能代替他承受内心的痛苦，如果可以，苏玉卿希望可以帮助他走出内心的痛苦。

只是这千年来的痛苦积压，恐怕会相当的有难度，不过依然还是要试试，自己所为人类能赎罪的方式好像只有这一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