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盛宝龄脑袋枕在桌上,听着隔壁几人正就着夫子所言,一番探讨。
她好奇的看向屏风处,透着光,微微能看着的几道身影,目光精准的落在一道坐姿端正,言举矜慢,像极了戏文中提到过的谦谦君子。
盛宝龄单手扶着脸颊,撑着脑袋,一直就那样看着。
只是那道身影的主人,却始终不曾开过口。
盛宝龄有些困了,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就那么一直盯着那道身影瞧。
而旁边座的盛宝黛早已呼呼大睡。
夫子听着几人的探讨,时不时点头,送去赞赏的目光,对盛宝龄这一边的情况,也顾不上关注。
直到旁人都收拾着东西离开了,夫子一脸严肃的将原本都要带着提着书箱的蒹葭离开的盛宝龄唤到了眼前。
将她今日交上来的课业,又给摆到了盛宝龄面前。
“大姑娘的字还是须得再多练练。”
盛宝龄咬了咬唇瓣,“可昨日才练过……”
昨日,她盏着灯,写了三份,这已经最好的一份了,怎的夫子还是不满意。
夫子微微叹了叹气,“大姑娘且多些耐心,一日一练,日子长了,总会写出一手好字。”
这盛大姑娘年少,才名便已传遍整个汴京城,可这一手字,却实在是令人头疼。
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学生,没有哪一个夫子是不欢喜的,可盛大姑娘这一手字,将来旁人问起,他却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盛宝龄顿时委屈了,她确实有在一天一练啊。
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从夫子手里默默接过册子,递给了旁边的蒹葭,收进了书箱里。
“学生谨记教诲,谢夫子。”
随即便带着蒹葭离开了。
主仆两人刚走,从另外屏风一边走出一人,一身白衣,神色清淡,看向那远去的主仆二人。
夫子讶异,“裴公子怎的还未走?”
裴辞嗓音清冷,“落了些东西。”
夫子微微颔首,拿起自己的东西,也走了。
裴辞站了一会,似是在犹豫,而后才将书箱放在了桌上打开,从里头拿出了一本平日里练字攥写的册子,行至屏风另外一边靠屏风那一桌旁,指尖白冷,将那册子放在了桌上。
这才提着东西离开。
次日,盛宝龄第一个到,瞧着没人,想偷偷的打个哈欠,却对上了蒹葭大的目光,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她端坐自己桌前,而蒹葭则是将东西一一摆好。
“姑娘,这是您写的吗?”蒹葭不经意翻开本子,看见那本册子,明显不像自家姑娘的字迹时,愣了一下,问道。
这时,盛宝龄才发现,桌上,多了一本不应该是自己的本子。
她诧异的翻开来看,字迹落笔有力,笔划行云流水,当真是一手好字。
而这一手好字,她曾在夫子那见过。
(本章完)